这话倒比别的更有分量,祁牧野虽满脸不情愿,倒也干脆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皂角的香味,夹杂着独属于许朝歌的气味。祁牧野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香味,但闻着就让人安心。
这个房间还留着许朝歌不慎留下的痕迹,小憩时放在一边的外套,留在祁牧野书本上的备注,以及夹在书页中的祁牧野的画像。
祁牧野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画像,画上只有简单的几根线条,勾勒出她的侧脸,她正拿着一根木棒,指着由桌子架起来的黑板讲解着什么。
仔细想想,这画上之人不是祁牧野还能是谁?
祁牧野直起身,对着墙壁舒展自己的肩膀。
真是糟糕啊,还要好久才能再见到许朝歌。
祁牧野拿着一卷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在思考着,若是她此时去许朝歌房前敲门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毕竟她年长几岁,她不想在许朝歌面前显得过于幼稚。但转念一想,她们相见已是不易,那些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拘束对祁牧野来说不过是浮云罢了。
这般想着,祁牧野说服了自己,她点点头,自我攻略,拿着那一卷书在掌心颇有节奏地拍打着,抬腿朝门口走去。
就再见一面,再说几句话再走。祁牧野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
一鼓作气,祁牧野猛地拉开房门,却见许朝歌站在门口正抬手准备敲门。
祁牧野突然出现在眼前并未让许朝歌惊讶,她大方道:“我思来想去,觉得今晚该离你近一些才是,你觉得呢?”
祁牧野一把拉过许朝歌,将她带入房内。
“我也是这般想的。”她抱着许朝歌,“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昵称:
79 |
许朝歌确实很忙,天未亮她便睁开眼,看了眼窗外,给身旁的祁牧野掖好被子,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俯身借着微弱的光亮盯着祁牧野的睡颜看了许久,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两下、三下……直至许朝歌自己都觉得有些贪得无厌了才舍得起身。
祁牧野困得很,她只在许朝歌起身的时候短暂地睁开眼,抱着许朝歌说了一通毫无逻辑的糊涂话便又沉沉睡去。
许朝歌在床边宠溺地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惊觉再不出门便要迟到,这才在祁牧野脸上落下最后一吻,扬着笑脸出门。
只要祁牧野能回来,只要能再见到祁牧野,世间万难不过如此。她是许朝歌,是祁牧野自小亲自教导的许朝歌,这世间有什么足以让她畏惧?
没有。许朝歌最后望了眼她们的家,脚步轻快,提着裙摆匆匆往李记走去。趁现在时间还早,她得早点将中午的伙食定下来,免得让那人的期待落空。
窗边一直有鸟在啼叫,祁牧野蒙着被子挣扎好一会儿,仍然无法忽视那阵阵颇有规律的啼叫,她的手掌伸向一边,一旁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许朝歌一大早就去工地了,祁牧野有些印象,她似乎还抱着许朝歌说了很多,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她没有印象了。
祁牧野猛地掀开被子,指着窗口的麻雀怪道:“你坏,扰我清梦!”
这么一闹腾,祁牧野了无睡意,她抓了一把脸,穿好鞋子往楼下走去。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既然许朝歌这样吩咐了,那便下楼煮个粥,不然等许朝歌回来,又要挂心她的早饭。
许朝歌已经够忙了,切不可再因为自己的早饭耽误她的时间。
今年祁牧野三十二岁,许朝歌二十七岁。她突然想起来,若她再多穿越几次,说不定往后自己便要叫许朝歌姐姐了。这个想法逗笑了祁牧野,她坐在凳子上脑补自己喊许朝歌姐姐的模样,怎么都觉得别扭。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将刚才的想法拍散。真是晦气,怎么能想着多穿越几次?这次该是她们的最后一次重逢才是,她们不该再次分离。
五岁,这个年龄差再好不过了,她将永远是许朝歌的姐姐,她应该永远陪在许朝歌身边,代替许叔和江姨照顾许朝歌。
闲着没事,祁牧野干脆将家中都打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依旧干不了重活,她便清扫院子里的落叶树枝,清理墙头的杂草,一通下来,将自己累个半死。
她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自豪地观察四周。她与许朝歌的家就应该如此。
她抬头眯眼望着天空中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备好汗巾和水盆,站在门口等地许朝歌归来
她没有久等,不过片刻,她便听到了门外匆匆的脚步声。祁牧野不自觉的勾勾嘴角,捏着汗巾躲在门后,在许朝歌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把将她抱住。
“你在这做什么?”许朝歌惊讶道,虽然没有料到祁牧野的这一出,但她的内心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欢喜。她轻戳祁牧野的肩膀,手指轻点她额间的汗珠,怪道,“这么热的天站在门口多难受?”
祁牧野却没有听出话中的一丝责怪,她捏着汗巾擦拭许朝歌脸上的汗珠,笑道:“只是想早一些见到你罢了。你怎么也出了那么多汗?”
许朝歌牵着祁牧野进屋,语气平淡:“我跑过来的。”她回头看向祁牧野,“也是想早点见你。”
-
祁牧野在家中歇息了近半个月,无事也会在街上走走。离开许朝歌,鲜少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只有一些往日与她交好的书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上前唤她一声“祁兄”,关于许朝歌,关于她们的婚事,他们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