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上的丝丝凉意,褚天阙往下看了看,见衣服里多了一件护甲,艰难的挤出一抹笑:“你来了”
叶星临除了死死的护住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一柱香之后,五十鞭罚完,执刑者及诸弟子陆续离去,也没人搭把手将褚天阙从柱子上解下来。
见人都散了,叶星临立刻变回袖珍剑飞出褚天阙的袖子,绕到后方一点一点磨断他身上的绳子。
褚天阙落地后,叶星临不断戳弄他的身子,让他打起精神回屋,不要睡在这冰凉之地。
褚天阙似是懂了他的意思,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回去。
这一段路,似乎用尽了褚天阙全部的力气。
回了屋,走到床前,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几个时辰过去,褚天阙渐渐醒转,发现好像有人在他后背上药,立刻警惕翻身。
然而看到对方,他不由一愣:“师尊?”
这满身泛着金光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的不是他师尊又是谁?
叶星临把他身子按了下去:“别动,为师给你上药。”
褚天阙躺下去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复,叶星临的出现完全抵消了今日他所受的苦,他万万没想到他挂念许久的师尊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上完药,叶星临把药瓶放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对褚天阙说:“天阙,你可知错?”
褚天阙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黯道:“徒儿知错。”
“灵剑已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求学心切,但也不必如此心急。以后你若有求,我会帮你。但切记不可再这般鲁莽了。”
“是”
“为师忙于琐事,分身乏术,见你的日子屈指可数,若是你以后再一意孤行,我便不会再见你,明白了吗?”叶星临故作严肃道。
每次见褚天阙都得先吃一口血,他是人啊,哪个人喜欢吃血啊?如此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落下这句,他便借故消失,趁着褚天阙背对着自己,悄悄变成玉佩重新挂回他衣服上。
“师尊,师尊?”褚天阙感觉背后突然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叶星临又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现,知道他是不会再折回来了。
而叶星临最后说的话仍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
叹息一声,褚天阙闭上眼,一字一顿道:“徒儿,谨遵师命”
而这一遵,便遵了十年。
自那天之后,褚天阙十年以来再没犯过什么大错。
十年,他已长成长身如玉,相貌绝佳的翩翩少年。
同时,他也再不是掌门和诸位长老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何不是?倒不是不想针对了,而是这些老者各个都有几百年修为,但又不至修到返老还童的地步。年纪在那里,所以记性不免有些差。
加上近几年褚天阙又没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慢慢地便不怎么记得他了。
这于叶星临褚天阙来说都是件好事。
是日清晨,叶星临像往常一样以发簪形态伴褚天阙出门。
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们刚出门,就遇上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十年来不知因何原因逐渐对褚天阙产生了好感的宴珏。
对于宴珏的频频造访,叶星临是这样理解的。
这人之所以对褚天阙态度大改,估计是因为他十年前坑害了褚天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但世家公子的身份又让他放不下身段去对褚天阙说什么。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就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接近欲。
而褚天阙一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所以更勾起了多对方的兴趣。
这不,宴珏见褚天阙出来了,赶忙把手中的剑递出,颇带讨好的道:“宋师弟,这是我托人寻来的古剑,你”
他话还没说完,褚天阙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而宴珏就维持着递剑的姿势僵在原地,笑容也凝固了。
叶星临勾了勾嘴角。
心想自家徒弟果然有个性。
回过神来,褚天阙已经来到后山,进入一个古亭。
一坐下便开始修炼。
这属实看得叶星临感慨万千。
他觉着褚天阙自从遵循了他修身养性的要求后就变得越发无聊了,每天除了修习法术就是打坐,也不和其他人打交道,活脱脱一个无欲无求活神仙。
而后,叶星临一个瞌睡的功夫,便到了晚上。
他醒后不久,褚天阙也睁开了眼。
他站起身来,取下簪子,慢慢划破了自己的手。
此举不为别的,只是想见一见他的师尊。
被他握在手中的叶星临:“”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现身,褚天阙以为他不会来了,便又失望的把簪子插回发间,转身离开古亭。
只是他刚出去,就听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唤我出来又有何事?”
褚天阙猛一回头,发现他那几日不见的师尊终归现身于古亭之中。
说完,叶星临就着亭中长椅坐下,冷目凝视着褚天阙,一身淡金光芒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褚天阙走到他面前,一时顾不得师徒之别,欣喜的道:“我就知道,法器一旦见血,你必定会在夜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