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神志不清,一心就想着吸人修为除尸。而这腐尸也是“不死”之身,无论被打成何种模样,纵使碎成一摊肉泥,摧成灰,它也能就近重组成一个新的个体继续游走。
某种程度上,云涯子循环灭尸和腐尸的不断重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腐尸消耗了云涯子的精力,灵力;云涯子灭尸在某种程度上帮仙重门减轻了一点负担。
褚天阙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正准备回到床前。
恰在此刻,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绕过腐尸从院子的另一边走了进来。
看到褚天阙楼上亮着烛光,窗前还有一个人影,其中一人停下压低嗓音,不知是在好意提醒,还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对着上方道:“把你房间的蜡烛灭了,免得把腐尸还有云掌门引来。”
褚天阙理都不理会,直接走回床边,安静地看着叶星临。
他不熄,熄了就看不到床上人睡觉的模样了。
坐在床边,褚天阙本打算就这样静静守着叶星临直到他醒来。
谁知,某刻,叶星临突然轻轻蹙起了眉头,翻了个身,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臂,浑身很不舒服的样子。
褚天阙一看便知是那银针之故,只是若现在把人叫醒吃药怕是会更难受,一时不禁拧起了眉。
少顷,他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这个办法可以让叶星临在感受不到疼痛的情况帮他把银针取出。
想着,褚天阙看了一眼叶星临,小心翼翼把手放在了他右手手臂上,然后释放灵力探寻银针的位置。
找到之后,他又让灵力倒回试图把那根针吸出。
谁知他刚一动作,叶星临就紧皱起眉头,表情比之前更痛苦。
褚天阙立刻停下动作,不再继续,生怕再弄疼他。
正欲收回手时,叶星临的手毫无预兆地按上他的手,好像知道这是导致他不舒服的源头,这个举动就是在告诉他别继续了。
褚天阙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本该收手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平时,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也只有现在这种巧合的时候,亦如上次下山时叶星临转身太快一不小心额头碰到了他的嘴唇。
犹记得当时重回体内的心魔对他说的:亲他的滋味怎么样?亲他的滋味怎么样
褚天阙把手从叶星临手中抽出,从床边坐起。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慢慢朝叶星临俯下身去,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
心已经乱了。
每一刻,内心都在挣扎。
他从未想过趁人之危,或是强人所难,他要的从来都是对方的心甘情愿。
只是现在,不知为何,有些动摇了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记不得了,大概是成年后的某一天,突然意识到,徒弟这个身份不是他们师徒之间关系的证明,而是破除这层关系最大的障碍。
凝着凝着,褚天阙渐渐失了神,心里再无心思想其他,埋首而下。
目光落在叶星临的嘴唇上,不急于一时,一路流连而下,最后停在今日他深嗅过的脖颈处。
褚天阙向那处吻去。
就在这时,叶星临感觉脖子好像痒痒的,空挠了一下,翻过身去。
看到这一幕,褚天阙顿时如梦初醒,往后一退,怔然起身。
转身而对,闭眼,抚了抚额。
刚才真是魔怔了,明明说过要等他心甘情愿的,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转身,捻了捻被子重新将叶星临露在外面的手臂盖住,然后放下床帘,以免自己再看入了神。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哄反派
叶星临一觉醒来,感觉舒服了很多。
听到外面腐尸的低吼,还有云涯子疯魔说要将腐尸除尽,两者交手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叶星临忍不住拧了拧眉,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得更深了。
正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几秒后,一个清醒睁开眼睛。
不对。
被窝就被窝吧,为什么这个被窝会那么大?
半晌,叶星临才意识到自己变回了法器。
看到床头摆放的小时候自己送给褚天阙的小布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睡在褚天阙的床上不可怕,在他的床上从人变成法器才可怕。
叶星临不安地钻出被窝,看到床帘是放下来的,上前轻轻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了看。
确定褚天阙不在屋里,他又把床帘放下。
心想他应该是没看到吧,不然此刻就没不会不在屋内了。
看了看自己刚才睡觉的位置,靠边偏下。搞不好是白天褚天阙掀开被子看到没人,也没有看到自己这个法器的存在,就出去找人了。
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叶星临也从窗户飞出去找人。
一出窗,他就被外面混乱的景象惊到了。
平日还算得上是半个仙境的仙重门此刻变得乌烟瘴气,到处都是弟子的叫喊和跑步声。
又要防着被云涯子吸修为,又要防着被腐尸包围,有的甚至要躲开来自他人心魔的攻击,可谓是惨上加惨,逃生艰难。
此处没有看到褚天阙的身影,叶星临又飞去别处找。
一路找着飞进弟子们平时修习用的堂院,叶星临从第一间开始一间一间找下去。
过道上时不时掠过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