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公主病,那是你有病,我和我的人都是正常人,没有奴隶病,使唤人也请注意你的身份。”南乔眉眼生得冷艳,现在瞪着人看更显疏离淡漠,一眼就让王缇松了劲儿。
南乔轻轻揽过助理的腰,看了看她红肿的左脸,蹙眉道:“车上有药箱,你去擦一擦。”
“这件事还没结束,谁都别想走。”王缇气还没消,翘着腿,本是温和的杏眼剜人时锐利如刀。
不久就要上舞台,王缇却和经纪人吵了一架,妆才化到一半,不堪责骂的经纪人一气之下直接带走了整个团队,她急着上场,随手抓了旁边正在化妆的女孩帮忙。即使是南乔助理又如何?当初南乔还得乖乖替她办事呢。越想越气,王缇直接打了保镖的电话,这次不逼着南乔低头认错她决不罢休。
南乔不想跟她废话,王缇跟她积怨已久,现在那人借机发作,她却懒得应付:“你该反思自己身边的人换得勤到自己都不认得。我的助理只会为我办事。你扇我助理一巴掌的事情我会申请伤情鉴定,事情结不结束就由不得你来定。”
说完她就拉着助理的手出门,两个彪形大汉拦在门口,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们。南乔默数到三,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果然出现了两个人。今天早上出门时,柏洲提了派了人保护的事情,虽然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但是需要的时候管用就行。王缇对她的敌意大部分都是他惹出来,自然是要他负责。
今天是联盟跨年晚会暨战争胜利表彰大会,南乔作为救抚队伍的代表出席,她不爱凑这种热闹,但是总比和那人一起待在家好,她没有犹豫当即应下了主任的邀请。
表彰人员的座位安排在舞台前几列,镜头时不时扫过,捕捉着观众的实时反应。南乔表情匮乏,但姣好脱俗的面容比台上表演的人更加吸引人,导播偏爱地不时将镜头聚焦在她脸上。
王缇携新歌登场,韵律极强的舞曲烘起全场火热的氛围,新年降至和凯旋的喜悦感染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纪律严明的军士也被允许在此刻迎着节拍挥舞着手臂。
南乔低头看表,表彰环节是零点前压轴节目,起码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开始,强烈的打击乐强迫鼓动高频震动,心里如蝼蚁慢行,战争的轰鸣声和鼓槌击打声音重合,令她不适极了,微微隆起的眉头外露着隐忍的情绪。
夜色寂寥,孤星伴月,零落地散发着光芒,寒风裹挟着树叶击打着同伴,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猛地打在玻璃窗上,却生生曳住了脚步,无声无息地换化成平静的空气。
屋内暖意融融,暖色调的装饰在灯光映衬下带走了寒意,昏黄的灯充满了长廊,直直通向一扇半开的门,低沉男声缓缓传出。
“今天辛苦各位了。”柏洲看了旁边的时钟,轻扬起唇:“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今天是结婚后第一个跨年,他准备和南乔一起在家享受烛光晚餐再一起看一场电影,为此他推迟了几场会议。结果邀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入其来的电话打断,其实她接不接他都能大概猜到结果,但就是不甘心,似乎是看到了他面上神情绷不住的委屈,她没有再说那个她说了千百次的理由,只是一句“主任要求我做表彰代表。”搪塞了过去。
时钟才走到十点半,他点开置顶的聊天界面,最后停留在他的一句“早点回家”,冷淡疏离的交流,只有顶上的“老婆”称谓显得亲密。
几乎所有频道都在转播这次的晚会,邀请函也送到了他手上,只是那时他满心满眼筹划着跨年的惊喜,把所有邀约都拒绝了。后来心里被她逃避的态度勾起一汪苦涩,邀请函的事情也被他抛到脑后。
柏洲打开客厅的屏幕,看了看节目单安排,直接选择了观众视角,一眼就看到坐在座位上漠然地看着表演的南乔。她的表情甚至只是变化了一点,凭着烂熟于心日夜惦念的经验,他了然:这个表演她并不喜欢甚至到了难受的地步。
他切换了一下舞台视角,王缇的脸出现在大屏上,预录的歌曲已经修饰得完全失真,他完全辨认不出王缇的声音,他忍不住想如果因为王缇而不快,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呢?王家的事情他已经在慢慢推进,很快就能帮她报仇,这样她会不会开心点?
从喧闹的演播厅偷溜出去,沿着指示牌她走到了户外平台透透气,寒风不算凌冽,轻柔拂在脸上,吹开了前不久因为不适皱起的眉心,南乔深吸一口气,低温直冲脑门,思绪清醒了不少。
层层钢筋隔绝了演播厅的喧嚷,本以为独得一隅清净,入耳的不是风声而是婉转如低诉的琴声。
自由像向着辽阔的苍穹舒展羽翼的鸟雀,新声是泉流击石,泠泠动人,琴声悠扬渺渺,蜿蜒悦耳。南乔听得入神,脚步不自觉循声前去,在昏暗的拐角处她见到了坐在轮椅上正在拉琴的男人。
铃兰花的香气幽幽传来,萦绕在鼻尖,和刚刚映在脑海中未褪的旋律舒缓了她紧绷的神经
他是面孔年轻的alpha,应该不过二十出头,闭眼沉醉,纤长的睫毛在微风中发颤,睁开眼的瞬间眸如光炬,直直落在南乔身上。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很多年前,她也能拉得一手好琴,不过随着许多事情一同沉寂了。职业病发作,南乔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在这种审视目光中显得和善。
言语却是由衷赞叹着:“你的琴拉得很好。”
那人似乎被她的话吓到了,撇过脑袋不看她,盯着草坪在寒风中勉强立起来的小草,心中自厌情绪更重,冷漠僵硬的男声传来:“拉得再好有什么用,废人一个。不可能登上更大的舞台了。”
南乔很少在工作之余说抚慰人的话,此时不是出于职业素养,她想抓住一些在他身上正在流逝于她而言已经失去的东西:“某部分的残缺不能推证到另一部分的完整,至少就琴而言,这首曲子你的演奏是完美的。”
那人似乎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只是一场因乐际会,她说完她想说的,也不纠结,迈着步子就离开了。
前面节目的拖慢了些许时间,整个表彰大会取消了几个部门代表的发言,她没有表现的欲望,把机会让给了后勤,只在镜头中留下她接过奖章的时淡淡笑意。
零点的钟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敲响,南乔混在台上拥挤的人潮中找不到挤出去的地方,只能等前面的人散了再挪动脚步,口袋中的联络器微微震动着,过了一会就停了,她这才拿起查看。
第一条就是来自柏洲的:“新年快乐,乔乔。”
在上面一条是三十分钟前的:“乔乔,我去接你好不好。”
南乔看了一眼就塞回了口袋里,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舞台。
车跑到半路,消息又开始弹出来,语音自动播放:“乔乔,节目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家?”,他的声音一如寻常的温和,但在频率上却泄露了焦急。在这空荡的车内,仅仅只是声音,她也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绳子勒住了她的咽喉,反抗的后果不过窒息得更快。
她不耐地皱眉,疲乏的眉眼隐隐映在挡风玻璃,她深吐出一口气,将框里的“快到了”换成了“现在开始回来。”发送了出去。
柏洲马上就回复了一条:“注意安全。”
结婚的条款写的清清楚楚,甚至要求她非夜班时期需要在晚上八点半前到家。
战后补放的假期她全部都自愿放弃,家里的气氛比枯燥的工作更让她紧绷,六点下班,她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再踩点回去。也不是没有试过拖延,柏洲不会责备,只会一通通联讯敲打着,最后搬出她妈出来,她总能心甘情愿回去。
快到小区门口,她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