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泽盯着屏幕沉默了会,说:“行,我会陪你。”
伏泽想,无论结果如何,我会陪你,陪你走到最后那一步。
两人心照不宣,在某些事情上依旧保持看破不说破的暧昧。
稍作修整,云昙以“谈恋爱多个人不自在,有男朋友照顾”为由,打发历修远回去。云昙承诺他们今天晚一点就会到,说麻烦他先把行李带回去。
历修远不情不愿拎着行李箱,率先他们一步走开。
赶走无辜人士,接下来面临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过去高铁站。
不能搭车,搭车会出意外。
不能骑自行车,骑自行车肯定得掉链子。
摆在面前显而易见的,似乎只剩下最原始的徒步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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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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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昙出门从不记标志,全靠地图,方向感极差,属于是有时候照着地图都走不明白的那类典型路痴。
有伏泽在,他很自然把带路这件小事交给了他。按地图所给方案,这边到站也就剩个把小时路程。
嗯,问题不大。
在出发前,他们极尽所能,把能想到的意外都事先备好。
特意买了十二伞骨的长柄伞,备了雨衣、防水袋、手电筒、充电宝等等,甚至是护目镜。
他们从商店出来时,正值阳光高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潮意,闷得很。
云昙搭伏泽肩笑得半死:“真的好搞笑哦,走个路还走出了绝地求生的效果。”
伏泽避开来往行人,开伞挡了下太阳:“不如来猜猜什么时候下雨?”
云昙一歪头:“我猜它不会下雨。”
“事先预料好的意外,那不叫意外。要是它就这点能耐,那也未免太让人看不起了。”云昙言辞间带着点年少的张狂,“我可是期待得很呢。”
“有道理。”
伏泽点点头,他微微一笑:“但我赌它一定会下雨,还是倾盆暴雨,说不定夹杂着冰雹。”
云昙挑了下眉:“哦?这个季节,冰雹?”
伏泽:“只要能干扰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也很有道理。”云昙咂摸了一下他这话。
然而很快,两人都被打脸了。
在平安无事走了近三十分钟后,天色越发晴朗,温度逐渐上升,日光照在肌肤上灼热灼热的。
云昙没忍住拽开拉链:“我靠,这什么随心所欲的温度。它这反其道而为之也是绝了。”
潮冷眨眼变成闷热,跟蒸桑拿似的。
在这情况下穿大衣羽绒服简直是种折磨。
伏泽额头冒汗,他拧开水盖灌了口,递给云昙:“喝点?”
云昙摇摇头:“没事,我还可以,还有多久?”
伏泽估摸了下:“顺利的话,半个小时内可以到。”
云昙抹了把汗,抬头看了眼太阳:“行,那继续。”
说实在的,走到现在,眼看都过半了,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心里隐隐猜测也许它准备卡在最后的关头。毕竟这年头,功败垂成什么的,最能让人痛彻心扉了。
神经一直紧绷着不现实,这会两人精神难免松懈了点。
谁知这一松懈,就出了意外——
伏泽突然性地崴了脚。
就好端端走着,都能踩到个看似完好实则松弛的地砖。
云昙一惊,连忙搀扶:“你没事吧?”
伏泽疼到皱眉,他缓慢动了动脚腕:“比上次情况轻,没大事,但眼下有点麻烦,不能动劲。”
云昙气极反笑,他对着虚空竖起个中指:“行,还是您牛的。”
云昙磨了下牙,他抓过伏泽手指夹着的那瓶水,将仅剩的那点水猛地灌完,投篮似的,抛进一旁的垃圾车里。
云昙在伏泽面前弓腰半蹲,扭头对他说:“上来,我背你。”
他今早只是简单缠住整个右手手掌,没再固定悬吊胸前,完整的左边加上右边的臂膀,云昙觉得应该也够背人用了。
伏泽拽起他来,手臂绕着肩背压上去:“不用,你借我点力就行。”
云昙肩一沉,调整好姿势,把伏泽重心拉过点来:“那继续之前的话题?”
“继续。”
两人没有迟疑,没有沮丧,就这么互相搀扶着,用直柄伞当拐杖,一瘸一拐、有说有笑一点点远去,没回头。
剩下的路程里,两人就跟蹒跚学步的婴儿似的,磕磕碰碰到了高铁站,引来不少侧目。
之前买的票早已取消,重新订购了两张。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最后这一关卡不会好过。可真等到这种事发生、刷身份证进不去时,云昙还是压不住翻腾的情绪。
“你说什么?没查到?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云昙正想调出购票界面,可等他看到app上那空荡荡的记录时,话语一顿,用力眨了下眼,几乎以为先前是自己的臆想。
云昙面不改色把两人身份证递了上去:“好吧,看来是我记岔了,那麻烦您这边帮我们买一下吧。”
“好的,去哪里的?”
“去哪里无所谓,能最快走就行。”
可能头一次听这么奇葩的要求,那人抬头打量他们几眼,重复确认后终于收回视线,准备给他们买票。
正等着,那人突然“咦”了下,紧跟着是一声充满惊愕的“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