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洛佩
不断的道歉,“怎么这么紧张,我看起来很凶吗?”
弗斯特被吓得耸起肩,他终于敢直视安杰斯。
眼前的雄虫跟凶恶确实扯不上关系,面容不算多帅气,但总微笑着,给人一种随时倾听的印象。
正是这种友好和坦诚,让弗斯特心虚。
他只敢匆匆瞟上几眼,又将头低下去,说着:“没有、没有,是我太紧张了……”
安杰斯没办法,只好从知道的资料里找话题。
“我看系统显示你已经出现躯体化症状了,能问问具体情况吗?”
可惜这话题没能让弗斯特放松下来,相反的,他变得战战兢兢,眼神飘忽不定地扫来扫去。
“啊,是的……躯体化症状,大概三年前出现的,那时我才24岁呢……
“不知道为什么有天早上左手突然抬不起来,持续十分钟左右又没事了。我还以为是睡麻了,或者工作太频繁身体有些撑不住,结果情况越来越严重……”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杰斯不可免地听见细细的抽泣声。
弗斯特还在说,只是头垂地更低了。
“医生说是躯体化,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名演员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算什么呢?
“我也想过参加招募,可是如果与雄虫结为伴侣……我就再也无法演戏了……”
弗斯特猛地站起来,沙发后的雌虫想拦他,然而迟了一步,他快步走到安杰斯身边,一下子跪下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像溺水的人瞧见浮木一样,弗斯特紧紧抓住安杰斯的裤腿,他语义不清地重复说着:
“求求您,求求您别让我辞去工作,求求您……”
安杰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话题会如此发展,他便不提了。
虫母在上,他只是想关心一下未来伴侣的身体状况而已。
“你别这样,我不会那样不讲理的,先起来好吗?”他安慰着弗斯特,显然,没起什么效果。
安杰斯只好单膝跪下去,弗斯特仍然抓着他的裤腿,眼泪打在他的帆布鞋上,一下子晕开了。
“好了,不哭了好吗,不用你辞去工作,我还想着以后天天游手好闲呢,得辛苦你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别嫌弃我才是。”
安杰斯把弗斯特抱得紧紧的,他将雌虫的头发抓松了,一下一下轻抚着。
弗斯特的个头与赛维差不了多少,可能得有一米九,或许因为是演员,身材很结实。
安杰斯像是扛了一个巨大的玩偶,整个人被团在里面。
他的头依在弗斯特颈边,嘴唇贴着对方的耳朵,不断说着“没关系”“不会的”。
终于,弗斯特慢慢冷静下来,而安杰斯的肩膀已经被蹭得一塌糊涂,他托着弗斯特的脸,用袖子擦干净剩下的妆。
雌虫垂眼看他,浅色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委屈得像只小狗。
安杰斯没忍住抬头亲了亲弗斯特,哪想弗斯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他边笑着边把弗斯特搀上沙发,牵起对方的左手十指相扣。
“好了,现在你知道我不会叫你呆在家里,还有什么是你担心的?”
弗斯特又变得慌张起来,他踟蹰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口,连脖子都变红了。
这时,站在沙发后的雌虫坐了下来。
他把鸭舌帽摘下来,顺两下头发,说:“是我的问题。”
如果之前安杰斯只是惊讶于他的美貌,现在他该惊讶的就是这位雌虫与弗斯特的面容有多么相似了。
“詹姆斯,弗斯特是我的哥哥。”
雌虫紧紧盯着安杰斯,他跟他哥哥一样有绿色的眼睛,只是要更深一些,接近翠绿色。
如果弗斯特是狗,也许他弟弟得形容成一匹狼才行。
“我希望您能接受我做您的伴侣,虽然系统并没有选中我,但只要您开口,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这不符合规定,对吗?”安杰斯松开牵着弗斯特的手,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在胸前,迎上詹姆斯的视线。
安杰斯不用回头就知道弗斯特会不安,但这是必须的,他想。
如果是请求,他会给予,可如果这是交易,那么索取才是尊重。
不过自己人,吓唬吓唬就够了。
“您是雄虫,多一位伴侣没人会阻止,相反的,这是一件好事。”詹姆斯皱起眉头,像是不耐烦了。
“我是说,我为什么要……”安杰斯不再笑了,“接受你呢。”
“论长相,我不觉得我比弗斯特差。”
这是实话。
他们兄弟俩都是棱角分明的冷硬长相,但相比起来,詹姆斯明显要“诱人”一些。
他长双桃花眼,左鼻侧还有颗小痣。
“拿你哥做比,你就太不可爱了。”
安杰斯点点眼下,“你眼里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我是寻爱人,又不是找冤家。”
这话一出口,詹姆斯再不敢说什么,他的眼神很快地扫过弗斯特,而后转回来。
这是动摇的信号。
“过来。”
安杰斯轻浮地朝他招招手,詹姆斯瞧着十分不愿,但咬咬牙还是走到雄虫面前。
“跪下。”
雌虫僵住了,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呼吸都变得沉重些。
“趴到我腿上来,詹姆斯。我得检查你合不合格。”
安杰斯抬头看詹姆斯,他瞧着比他哥小很多,两个人一样沉不住气。
如果要谈条件,哪能一副被逼迫的表情呢。
虽然,这确实让自己有兴致。
詹姆斯跪下来,缓慢地将头靠在雄虫腿上,安杰斯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能察觉他的屈辱和羞愤。
可这与自己没有关系。
安杰斯将雌虫的头发向下拽,使他的脸向上仰起。
詹姆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狰狞地望着安杰斯,像看着一个恨极的人。
安杰斯不为所动,用右手拇指撬开雌虫的嘴,将食指与中指探进去。
“要是敢咬,无论你的要求还是你哥的请求,我全当没听见。”
他用指头探遍整个口腔,摸过每颗牙齿,揉捏完湿热的舌,才慢吞吞地将手抽出来,把口水抹在詹姆斯的脖子上。
他开口,带着上位者的轻蔑与夸赞:
“不错,牙口健康。”
詹姆斯连眼睛都气红了,雄虫却终于肯对他露出微笑。
安杰斯松开他的头发,托着他的后颈在额头印下一吻,那是胜者的宽恕。
纵使你冒犯我,没关系,因为我赢了。
安杰斯将詹姆斯踹倒在地,从他身上跨过去,等走至门前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到:
“地址我发给弗斯特,记得搬进去。不要求你们一直在,但工作完得回家,记住了。”
雄虫总是微笑着。
“不然我要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