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溪眼中带着明显的怀疑道:“这是天字壹房,哪儿来的丹字柒号!”
“那怕是多有误会,在下约了人在天字柒号房,就不打扰九皇子雅兴了。”
“约了要迷晕的人?少主可真是风趣独特。”
顾云卿挑眉索性不答反问道:“不知九皇子怎么出现在这里”
“发现了点问题叫了人过来问问话。”
“什么问题?”
凤九溪到这儿确实不说了,眼神中明明白白写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收到我让人写给你的密信了吗?”
“什么密信?”
见凤九溪的神色不似伪装,顾云卿坦言将事情重说了一遍,反正过两日也要放药救人这事情瞒不住凤九溪。
凤九溪听罢也放下了些许警惕,思考一番后道:“想是这丹城刺史也有问题了。”
“何出此言?”
“本殿前两日发现这丹城贵胄几乎无人感染疫病,连府内外下人得病的都没有,难免惹人生疑,然后本殿就在官兵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凤九溪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血红色的小珠子,果不其然正是血颜珠。
“百具尸体也找不齐这一小颗,看伤口像是死前还被人切割过一番。士卒们为了以防染疾之前都没有搜查过尸体便就地焚烧,以至于本殿今日才查到不对之处。本殿今日召了丹城刺史来问话,那老东西说这丹阳楼景美宜人就约在了这里谈话。”
顾云卿沉思着点了点头道:“他能约在这里想来就不是巧合了。”
“必然。”
“你怎么看?”顾云卿斟酌后问道,既然此事和凤九溪不牵扯关系,他们一同来丹城处理疫乱便是可以协作的关系。
“他若真有问题,那他今日约本殿便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行贿,这其二便是有办法让本殿闭口不言了。”
“此次疫乱伏尸十万,单是他区区一方刺史就能瞒下来的事情吗?除非……”
“你是说他同梧京也有关联?”
顾云卿没说话表示默认。
“这也正是本殿想摸清楚的事。”最好能查到这老东西和哪个皇子勾搭上了就算赚大了,凤九溪心想。
“怎么?少主也想留这儿一起用膳?”凤九溪话虽这么说但态度摆明了让顾云卿快走。
顾云卿琢磨了一下凤九溪对此事的态度,觉得暂时还能相信,也想着快去丹字六号摸清楚问题,也没多客套,给凤九溪留了句,先行告退日后拜访,便先撤离了天字房。
顾云卿来到了剩余的那间房门口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他感应一番房内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难道这间房也不是?顾云卿不免怀疑了起来。
但来都来了,顾云卿还是决定潜入探查一番。
照旧将匕首插入门缝,却发现刚探入便遇到了阻力,仔细观察下来这门竟是用钉子在门内封死的。
看来不能走常路了,顾云卿心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内,推开窗户往外探了探路便翻身一跃而出。种种迹象表明隔壁的厢房定是有问题的,他有必要一探究竟。
顾云卿顺着檐台摸索到了,丹字六号房的窗外,已是深夜透过窗可以确定房内没有任何光亮,顾云卿用力推窗门,翻了进去,拿出衣袖里的夜明珠。
房间格局和布置同丹字柒号房并无差别,但为什么要把门窗封死呢?
顾云卿开始在房内搜寻,在踩到一处地板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处地板似是比其他地方更为轻薄,浸淫多年机关的顾云卿瞬间反应过来,想来是有人在这间房布了阵法。
顾云卿附身仔细研究了木板周围的布局,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这是防窥阵。阵如其名,布此阵可防窥探,如有人强行破阵,便会被人瞬间知晓。
这便就更奇怪了,为了便于管理,非皇帝或国师特许,地方之人不得学习阵法,而丹城又是偏远的小城,竟出现梧京达官显贵都未必能用得上的防窥阵,种种迹象无不说明梧京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的发生。
但防窥阵可行范围较小最多用于以阵眼展开十丈之内,所以为了物尽其用,人们多将阵眼至于有地室的房内,这样地室便也可用上。
而放在眼前的情况,则说明了这丹字六号房的楼下也是有问题的。
在凤九溪意料之外的是他还没去找顾云卿,反到顾云卿先找上了门来。
“你昨天那么久就发现了这么个东西?”凤九溪拿着顾云卿刚带来给他看的玉佩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人多嘴杂,能拿到就算不错。昨日丹城刺史可是认罪?为何直接把丹阳楼烧了,那里应该还有不少证物。”
“搜完了不能烧吗,本殿查出了此事似是和六皇兄有些牵扯,那老东西风报信不成直接咬碎了嘴中藏的剧毒自尽了,为了不漏出风声只能就地伏杀。”
“一个没留?”顾云卿不赞同的问道。
“留了几个关在地牢了。你是在教本殿做事吗?”
“那这玉佩你可看出是什么了?”顾云卿不欲同凤九溪引起口舌之争转移话题道。
“父皇御赐端妃母家忠武侯的祥云麒麟佩,凤司塔少主没见过?”
顾云卿不疑有他,他还没继位对朝堂之事了解的并没有那么深入。
“此事本殿自有定夺,不过另有一事还需少主亲自走一趟了。”
“何事?”
“丹城的凤神像被暴民毁了,昨日百姓请建新的凤神像避灾,本殿想来正好你们凤司塔也在丹城便允了此事。只是新建凤神像需从凤神庙请香,离丹城最近的凤神庙也在桐州,有劳少主陪本殿走这一趟了。”
娑罗凌岚派顾云卿出来是为了立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为丹城的凤神庙请香也是个赢得威望的好机会。
桐州离丹城三百余里,请香也是大事,非凤司塔之人请香都是对凤神的大不敬,哪怕香火断了都碰不得,而在凤司塔身份越高之人请香,便是对百姓越高的重视。
所以桐州这趟于情于理顾云卿都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也是爽快的一口应下。
临走时顾云卿不假思索的把玉佩也带走了,事关重大他也是要给皇上呈证辞的。
凤九溪目送顾云卿策马离去,目中却满是阴狠,他知道只要顾云卿还活着这玉佩这件事等回了梧京便瞒不住,他就算冒险换一块假的顾云卿也会立马发现不对。
顾云卿必须死,凤九溪再次在心中坚定了这一想法。
翌日
凤九溪带着一队人马和顾云卿一起上了路,情况比凤九溪想的还要好得多,顾云卿独来独往惯了,没带任何人手,单一个人便来找他会合。
只是出发时天公便不作美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顾云卿素爱骑马,也不在意这点小雨,一身蓑衣便骑马走在了队伍前方。
凤九溪本想舒舒服服的坐在宽大的马车里,但不知为什么从心底冒出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也叫人拿了一顶纱帽便翻身上马。
“殿下这天冷风高的,怕是会沾染风寒啊。”裕康担忧道。
“本殿哪儿有那般娇弱,没你的事给我闪开。”凤九溪言罢一鞭而下,快马向前走在了顾云卿的前面,路过时还略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看的顾云卿也不知所以然,云里雾里。
因是大雨连绵不断,一行人时间久了也难免有些狼狈。
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接下来的路又是山路,顾云卿瞧见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