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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雾里 第63节

 

“哦,冲锋枪咯!”那个小男孩拿到东西就要往陈粥川渝的家里跑去,看上去熟门熟路的很。

“等等,球球。”那个女人揽过要跑进去的小男孩,扶着他的身子把他转了一圈,朝向陈粥:“你还没有跟小粥姐姐打招呼呢。”

那个男孩转过来,看了看陈粥,而后恭恭敬敬地向她问好:“小粥姐姐好。”

陈粥傻在那儿。

晚上开餐,那个姓周的阿姨厨艺很好,一半广东菜,一半川渝菜。

陈学闵说,川渝菜是周阿姨特地去学的,让陈粥尝尝符不符合口味,她用筷子夹了一口,味道正宗,无可挑剔。

她看向这个声音温柔,待她温和有礼的女人。

她坐在陈学闵的旁边,看到他高领毛衣没有整理好,抬手帮他理好,“你瞧,衣服都没有穿好。”

陈学闵放下筷子,也自己动手帮忙整理着,“刚刚搬东西搬的热了。”

而后他夹筷子给她,“辛苦了,做了一桌子菜。”

“你和小粥喜欢就好。”周阿姨把眼神递过来。

陈粥立刻躲闪着,下意识地胡乱往自己碗里夹着菜,她点点头,听到自己声音里带着胡乱的肯定和振奋,“阿姨做菜真好吃。”

陈学闵和那个女人都笑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陈粥眼睑微微抖动,外头烟火扬起,四季平安,新年充满欢声笑语。

澳洲的春节气氛就没有那种浓重。

沈家的别墅群落孤单单的在一个庄园里。

沈方易坐在那儿,他母亲带着那个几次让他去接触的女人入席,安排坐在他身边,他皱了皱眉头,却也还算给面子,没有甩桌走人。

几个叔伯都坐在那儿。

“今时不比往日了,国内生意这么难做,国外的金融危机这么一搞,我们北边的生意折损严重,国外的银行一倒闭,甚至买的欧洲债都灰飞烟灭了,很多子公司全都经营不善了。”

“这还是小事,我就说姓季的那小子不可靠,现在好了吧,人都捞不出来了。”

沈父听那几个叔伯一通抱怨,清了清嗓子,像是要阻止:

“好了,今天乐芷在,不谈生意。”

温乐芷是港城富豪的独生女,跟沈方易母家多有来往,祖辈在南洋做生意起家,南边的富豪榜上数一数二的家族。

她礼貌又得体地出声:

“沈叔叔,我今天过来,也是带着父亲的想法来的,我们温家往南的销售渠道是畅通的,但是控货渠道是弱点,要说起供货,最大的货源还是在各位叔伯以及——易先生手上。”

她用这样的称呼称沈方易,好像是想提醒他,她的姑婆和沈家祖父曾经也是一个姓氏,当年就是为了合作,沈家的妹妹就跟温家接过亲眷。

叔伯随即得体地接话:“那是当然,温家和沈家各有长处,如果能联合的话,或许不用折损市场,还能救起一些裙带关系。”

“这是必然的事。”沈父在沈方易还未出声的时候就把话接了过去,他看了一眼沈方易,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也都知道,接二连三的市场暴雷查了多少人,商场上谁都不是干干净净的,这里面的浑水淌不干净,我虽然退休了,但是也是能知道一些消息的。明哲保身,暂时就不要回国了。”

他说完,看向沈方易,语气严厉了许多:“阿易,你听到了没有。”

沈方易母亲连忙出来解围:“这段时间,你就在澳洲好好休息吧,也好多陪陪乐芷。”

餐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沈方易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叼着根烟,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有dy,嘬得昏天暗地的,毫无绅士涵养,混在那人声鼎沸里混不吝地笑着点头:“知道了。”

那青烟漫起,化成一团揉不开的浓雾。

浓雾出现在腊月寒冬里是诡异的。

陈粥对着装饰过的房间出神。

陈学闵到底还是个男人,从前给陈粥弄的那个小房子,简单朴素。新的装修应该是那个阿姨帮忙弄的,她只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了,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向生活投降后的慌乱感,陈学闵那几件陈旧的衬衫她能洗的焕然如新,陈粥这个温馨的小房间,一定是她帮忙布置的。

清洗干净的被套上有太阳的味道。

那个叫做球球的小朋友刚刚还给她送来水果。

他会礼貌的敲门,问她,姐姐你吃完了吗,吃完的话,球球去洗碗了哦。

陈粥躲在被子里,她知道她应该是高兴的。

陈学闵找到了自己爱的人,还是一个这样温柔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是这样乖巧懂事,哪有比现在还要好的姻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场连绵不绝的雨,把她从来就已经干裂的心中的土地,翻出潮湿的腐朽的气息来。

她失神的想,要是在这万家灯火的团聚中,那个为陈学闵翻着领子的人,那个为了她的喜好做了一桌子菜的人,那个为了她少女心事布置温馨小院的人,是她妈妈就好了。

那她的心里,一定一定不会这样,一直下着下不完的雨。

她从来都希望陈学闵过的更好一点。

可是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真的要在心里住进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慌张又害怕。

那天夜里,陈粥意外的,在浓雾层层的梦里,梦见了她妈妈。

她跟她长得越来越像了。

她跟记忆中一样漂亮,微微弯下身子来,牵她的手,笑着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小粥。”

陈粥却迟迟不肯把自己的手给她,左脚踩着右脚,右脚又叠着左脚,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害怕她知道连同她在内的,已经对她的离开早早就“背叛”了。

她让另外的女人住进他们的家里,让另外的女人温柔地对她笑,让另外的女人,陪着陈学闵的余生了。

最后她真的没有扛过自己心里的罪恶,于是她抬头,嚎啕大哭地跟妈妈说了这一切。

当初陈学闵那么爱她,即便是知道了她不是他的女儿,依旧在她过世后,抚养她长大,即便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说着难听的话,即便是被陈家奶奶厌弃,他也这样的因为爱她而爱陈粥。

陈学闵这么爱她,为什么现在,要换一个人来爱了呢?

她妈妈依旧在那儿笑,一点难过都没有,只是弯下腰来,在大雾弥漫的夜里揩着她眼角的泪,温柔地说,“傻孩子,世界上,哪有永恒不变的爱啊。”

世界上,哪有永恒不变的爱啊?

陈粥从睡梦中感知到自己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她惊醒,顾不得擦干自己的眼泪,也顾不得穿好鞋子,趔趄的走到桌子旁,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下意识地拨通一个号码。

没两声,电话通了。

未等他说话,陈粥带着哭腔,在夜里颤颤抖抖地问到:“沈方易——”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永恒的爱?”

陈粥没想过沈方易会跨越万里过来。

那年除夕,在那带着露水的诡异的青烟大雾里,他站在格格不入的矮塌屋檐下,在迷离的烟火岁月里拿着一摞的新年礼物。

她看傻了,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但是他却抬抬下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带着笑在风里慢条斯理地问候她:“新年好啊,小粥。”

当时就站在那镇子口的大树下的陈粥反应过来,一股脑儿地扑进他的怀里。

他张开手臂,由她抱着,像是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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