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缩成一小团的人抱住自己,很明显的不安与失落,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总觉得谁也不会再相信他。
宋终年噤了声,有些苦涩,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小宋,”沈遇的声音很轻,有些畏惧的试探着开口:“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跟他说一下我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这最后一次,你能帮帮我。”
“沈先生?”宋终年有些惊诧,想要答应,但碍着自己老板的威严,以及不清楚现在的具体状况,明明心疼却还是不敢随意回答。
“我不会连累你,不会让你被责怪。”沈遇先是还在辩解,还是在请求宋终年,但是到最后也掩了声,觉得人家这样沉默,明摆着不愿意,自己再请求也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不要逼迫了。
“算了,”沈遇蔫蔫一笑,苦涩着开口:“谢谢你陪我说话,事已至此,就先这样吧。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宋终年想接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看着沈遇这副模样是真的很着急。
可着急归着急,他急了不行,只有掌握全局的人急才可以,但是温平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沈遇背过身将脸转到了里面朝着沙发,他自顾自开口:“一会午饭时间到了,小宋一定还没吃,就帮我吃掉吧,我不想再被逼着咽东西了。”
满满的无奈和痛苦,做什么都是被逼着。
可就算是现在了依然和和气气,让自己来做一切。
宋终年终于忍无可忍开口:“沈先生,你说做什么,我愿意帮你。”
【作者有话说】:是温平生和林栀潇洒度假的一天,也是火葬场上浓墨重彩的一笔(b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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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找一个人,他叫白玖,王字旁一个久。”就像白玖第一次介绍自己那样,沈遇把他的名字介绍详细,又报了个地址,让宋助手去帮忙找人。
他是有考量的。
自己和王误生之间的联系,算是从交易生效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此刻真的没有人可以依赖,只有白玖还算熟悉,或许还愿意帮帮他。
在上次最后一次见面时白玖也说过愿意帮他,只要自己需要,就和他开口,他会尽心尽力。
所以现在沈遇开口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哪怕就是让白玖远远的看一下局势,帮忙拖延一下就好。
寒风刀子似的刮得人脸颊生疼,冷气呼呼往领口里钻。宋终年踏上城南区的路径时,不由也搓了搓手,感慨冬天是真的来了。
地上结了层薄霜,脚踩上枯叶发出的声音都不再爽落。
宋终年最终到了沈遇交代他的地点,但是敲了半天门,并没有人回应,似乎是没有人在家。直到他等了半天,才终于看到了一个中年妇人走来。
她到门口的铁门前开门,手中提着购物袋,看起来像是这家的佣人。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的人吗?这家的人去哪了?”
妇人鞠了鞠躬,脸上的表情麻木乏困,她眉眼中也有难以遮掩的伤感。许是看宋终年一身装扮也不是闲杂人,于是很客气问他要做什么。
“我来找人,叫白玖,是这里的吗?”
“是先生,”她叹了口气:“但是先生不在,他见不了你,你还是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帮忙转达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走到这一步了,沈遇在等他,自己又怎么能够半途而废,“我可以在这里等等,是真的有急事。”
“别等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终年总觉得眼前的人被悲伤笼罩着,那种伤感不是因为遇到不开心事情的难受,而是一种来自生离死别的悲哀。
“先生暂时不会回来,或许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听着让人心生寒意,宋终年观察眼前人的表情,知道对方绝对知道白玖在哪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说,于是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他在哪里,有个人托我来找他,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帮忙了。”
见妇人上下打量自己,宋终年情急之下直接报出了沈遇的名字:“他叫沈遇,说只有白先生可以帮自己。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机,所以才托我来帮忙。”
这才有了一线生机,盯着自己看的人眼睛突然一亮,恢复了些润泽,“你跟我来吧,先生在医院。”
将近一个小时候宋终年才来到了医院。
嗅着消毒水的气味,穿过长长的走廊,他终于见到了沈遇托他寻找的人。
只是这人坐在床上倚着枕头,手中抱了个正冒着白气的热水杯,眼睛望向窗外,怎么看怎么羸弱,就像是外面地上枯黄的树叶,已是落幕之秋,回天乏力。
这样一个人,又经历了什么?他真的可以帮沈先生吗?
“你好,白先生。”宋终年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看到自己,点头允许后才深呼吸稳住脚步走了进来,“沈先生他托我来找你,说你会帮他……”
大概是宋终年的语气太过不肯定,太过于不确信,白玖就自顾自夺过了话题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帮他,我答应过他的。”
他的状况太不好,沧桑和病态,浑身上下身上透着股萎靡和迟暮的气息,但到底遮盖不住眼神的温和。
似乎走到这一刻白玖什么都不愿多想了,他已经置身事外,不愿意再为世事所困扰,所以也就选择了释然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