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34节
他竟还?是赌对了,她果?然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屋内冲出来,朝侍卫下令道:“抓住他,扒了他衣服!”
中年男子正是陈跃文,事已至此,只能下狠招了。
——事已至此,羡容就在太子府外?,秦阙再?暴露便不值得了,于是他立刻抽了身?旁侍卫手上的刀,冲到那老太监面前,将刀抵在他脖子前,朝侍卫道:“你们别动!”
老太监吓得面色惨白,连忙道:“你们别动……先别动……”
那老太监是从?秦治小?时候就伺候他的太监,在太子府地位也?高?,陈跃文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是太子身?边一个?小?小?的幕僚,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随便弄死一个?五品的太监,还?是太子的心?腹。
于是他立刻朝一名侍卫小?声道:“快去禀报太子,请太子决断!”
那侍卫匆匆跑出去了,陈跃文没开?口,其余侍卫自然不敢动,只是拿刀与秦阙对峙。
秦阙此举只是磨时间,所以他也?就这样等着,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而外?面,已经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是摔了什?么打了什?么,只能想象是一片乱象。
对峙了一会儿,那侍卫匆匆跑回来,到陈跃文面前低声道:“太子有令,快拿住薛柯,扒下他衣服,不必管其他!”
陈跃文便下令道:“拿住薛柯,扒下他衣服!”
侍卫既得此令,便不再?管老太监,立刻持刀上前,甚至已经有侍卫抓住了秦阙的衣服。
就在这时,院门口一道声音道:“下流,谁敢扒他衣服试试!”
说话的正是羡容,她是骑马闯进来的,此时话音才落,已经一鞭挥出,抽在了面前那一排侍卫身?上。
紧接着就是第二鞭,第三鞭,将那群侍卫抽得歪七倒八,一边抽一边纵马上前道:“都给本?郡主滚,你们太子都要叫他一声姑父,谁敢动他试试!”
侍卫本?就不敢朝她还?手,毕竟她是郡主,伤到了最后算谁的?如今听了这话,也?不敢动秦阙了。
他们的确是太子府的人,可他们只是个?小?侍卫,太子又不在眼前下命令,谁敢贸然行动朝皇亲挥刀?
于是这些侍卫挨了鞭子也?不动,见羡容冲过来也?不拦,甚至还?有挨了鞭子的人趁势扔了刀躺倒在地上,显示自己已经失去战斗能力。
陈跃文却是知道事情重要性的,立刻道:“拦住她,拿下薛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不管不顾冲上来,准备自己去扒秦阙衣服看个?究竟。
秦阙转过身?,将面前的老太监推向他,让两人撞了个?结实?,滚倒在地。
他做的这一切看上去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做成?功的事,只是力道与方向都把握得刚刚好。
陈跃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要再?冲过去,羡容的马却已经到了秦阙面前,朝他伸手道:“快上马!”
秦阙二话不说,踩住马蹬坐上了她的马背。
连羡容也?惊异于他的熟练,再?一想,他之前坐过一次。
那就对了。时间紧急,她不再?想这些,扬鞭调转马头往外?而去。
枣红色的骏马载着两人一路冲出院子, 才到?中庭,便?听见秦治的声音:“拦住他们!”
没见他的人,但又一队东宫侍卫手持长枪挡在了前面, 银白?色的枪头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秦阙此时发现羡容是一个人骑马闯进来的,这样冒险,但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她赌的便是太子府的人不敢动她, 若是王家的护卫也闯了进来, 此时两相厮杀, 只?怕已成一片血海。
但这样的弊端便是若太子府的侍卫动真格, 以羡容自己一个人绝无反抗能力,就比如现在。
眼前是对准自己的尖枪,座下的马已经因?为惊恐而想要退缩, 羡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而是拔出头上的一只?簪子,反手狠狠插在了马屁股上,厉声道:“驾——”
马儿吃痛, 长嘶一声,疯了一般朝前面的枪头冲去。
那是一种, 不要命的气势。
但她不要命, 东宫的侍卫却要命,不听命于太子的后果难以想象, 但伤了堂堂郡主呢?
说不定就是满门抄斩, 更何?况太子只?说“拦住他们”,没说“格杀勿论”,也没有任何?承诺来为他们兜底。
于是就在羡容的人和?马将?要撞到?枪头上时, 为首的侍卫让开了,马便?从那让出的通道里冲了出去。
出了大门, 外面是羡容手下十多名护卫,此时正与东宫侍卫对峙,在里面侍卫就不敢伤羡容,到?了外面大庭广众之下更加不敢,羡容就这么带着秦阙,畅通无阻离了太子府,朝东阳侯府奔驰而去。
原本秦阙在心底并不太看得上大齐的军队,毕竟与北狄多年?征战都是败仗,而王家全族从军,掌握着大半的兵权,更显得无能。
但这一刻从羡容身上,他看到?了王家人骨子里的胆色——她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命是护身符,所?以便?用?这护身符来带出他,却没想过万一。
万一就有那样的二愣子侍卫,不管不顾冲上来伤她;万一秦治是个疯子,不惜连他们两人一起杀——
这一次,当?真是他欠了她。
羡容马不停蹄赶到?侯府,正逢王炯带着大队人马从侯府出去要赶往太子府,见了她才松一口气,令队伍停下,问她道:“你回来了,没事吧?”
羡容摇头,走到?大门口从马上下来,秦阙也从马上下来,她看着马屁股上汨汨流血的伤口,朝圆圆道:“快将?马牵进去,让人来看看。”
王炯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羡容被问得愣住了,转头看向秦阙:“到?底怎么回事?太子为什么要抓你?”
秦阙摇摇头:“我不知道。”
外面说话不方便?,王炯让护卫都退下,几人进了屋。
秦阙只?说太子府的人以协助查案为由将?自己带走,但进太子府后却有层层侍卫相逼,也不见太子,自己唯一听到?的命令就是他们一定要脱自己衣服。
羡容回道:“我听到?了,他们说,拿住薛柯,扒了他衣服。”说着便?朝王炯气愤道:“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扒我夫君衣服,士可杀,不可辱!”
“扒衣服?”王炯也不明白?了,看看秦阙,又看看羡容:“你与长公主交好,没听说太子养男宠吧?”
“没听说啊。”羡容并不知道扒衣服和?养男宠有什么关系,但当?时那个态势很?明显太子就没安好心,再想到?之前的诸多恩怨,她恼怒道:“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下流!”
王炯也琢磨不明白?,最后道:“今日?就大门紧闭,严加看护,你们都别出去了,过一会儿大伯他们就回来,禀告他们再说。”
下午王弼等人回家时,已然听说了今日?的动静,毕竟羡容那么大一批人马从家里冲到?东宫,再从东宫冲回来,那阵势太大,热闹了半条街,许多人都知道。
但王弼也不知太子此举是为什么,便?问秦阙:“先前查面具人之事,你没往外张扬?”
秦阙回道:“没有,我只?说还在查,京兆府也知道其中内幕,并未催促,反倒让我细查,不必着急,我便?按住没动。”
王粥想了想,又疑惑地看向秦阙:“除了这事,你在京兆府没遇到?别的事?与太子是否有其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