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做到一半他实在觉得羞耻,用唇瓣狠狠堵住对方的嘴不让他叫,当作惩罚似的在楚扬锁骨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咬痕。
后来他就再也记不清什么了……只零星地感觉到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停了,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好像就莫名其妙发烧了……
七年了,他听到这个肉麻的称呼还是觉得别扭。
楚扬整个人的轮廓在路灯下逆着光,很好看。他哈在手心上的热气很烫,衬衣领子被解开了前三颗,锁骨下那朵浅粉的桃花纹身染上一层隐隐的光。
为什么突然间……那么想亲他。
“谁他妈是你——”
那句称呼依旧烫嘴。沈知安干脆地抽走那双手,强迫自己抽离不合时宜的情感。他站起来,楚扬有些懵懂的眼神跟着他,投下来一整片的柔软。
“回家去。”沈知安调整了下语气,打开叫车软件打算帮他叫车,“你家地址在哪,还是之前那个地方吗?”
“我不知道。”
背后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沈知安却听得格外清楚。他猛地回头,楚扬垂着眼望向他,露在大衣外的手指攥着衣袖,高瘦的影子投在他身上。
这次他看清了楚扬眼眶里晶莹的泪。
“我不知道地址在哪。”
沈知安整个人被突然抱住。楚扬异常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脖颈,强行塞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源源不断地淌了下来,落到他的嘴角。
“你怎么了,”他的双手悬在空中,脑子被重重的酒气搅得一团乱,“你的额头好烫……”
“沈知安……”
楚扬唤着他的名字,眼泪带过一片温热。
“我知道要坐哪趟火车,我知道要去哪个地方,我都想好了……那个地方有海,很漂亮很漂亮,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不是你说,要是所有人不接受,就要跟我私奔吗?”
“我都想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那人把头栽在他肩窝里,小孩闹脾气似的死死抱着他。沈知安双手拖住他被泪水糊成一团的脸,用手背给他测了测额头上的温度。
要是再有一句话,他恐怕就真的彻底心软了。
“你好像发烧了。”沈知安悬着心说着。他护住楚扬的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敞开的风口。
“你他妈是不是傻,在这坐了那么久也不吭一声,好歹打个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啊……”
“喝那么多酒还跑到大街上来丢人现眼,这么冷的天冻不死你,你不发烧谁发烧……”
“还他妈喝六瓶强爽,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他拉着神志不清的病号往家的方向走,就这么神神叨叨地说了一路的屁话,没有再给楚扬任何插话的机会。
把人扶到单元楼门口,楚扬发烧加醉酒的反应才姗姗来迟。他整个人搭在沈知安的肩上,浑身冒冷汗,脑袋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沈知安……”他听见耳边传来门锁转动的响声,觉得莫名的安心。
“我难受……”
沈知安把他扶到沙发上,扔给他一床毯子,又把许久没开的空调暖风打开。楚扬迷糊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沈知安模糊的身影在不远处的药箱旁翻箱倒柜。
半响,他看着那人甩着体温计,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一包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张嘴。”
楚扬昏沉地耷着脑袋,应声张开嘴。
沈知安把体温计卡在他舌底,又撕了一张儿童退热贴小心地敷在他额头上。
凉凉的,脑袋的剧痛消解了半分。
“量5分钟,我去烧个水。”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含着别动,难受就闭眼睛睡会儿。”
“烧完水……你还会回来吗?”楚扬头晕的不行,只想快点睡觉,但是又怕醒来后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沈知安垂眸看了他许久。墙上又破又小的挂钟响着零点的钟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而他却毫无察觉。
“嗯……”楚扬哼着嗓子,他偏过头,视线越来越模糊,“你还会回来吗……”
沈知安颤着心凑近,抓住他盖在毯子下的右手,轻轻捏了捏。
“会回来的。”他开口,多年前的心境再一次袭来,“你生病了,我不可能不管你。”
楚扬有些迷离的柳叶眼弯了弯,听到这个回答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沈知安总算是歇了一口气。他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些,转身去厨房把燃气灶打开。
他有时会自诩老天给他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出事之后的这些年他基本上很少再生过病,甚至连感冒这种小毛病都很少再得过。
他趁着这功夫又翻了翻药箱,除了婉婉的备用哮喘药之外,其他的几乎全是各种各样治疗外伤的药……甚至连一包剩下来的退烧药都没有。
真是的,谁叫楚扬那个傻逼大冷天的非要在医院门口等他,还穿的那么少,明明比他还要大3岁,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容易生病呢……
还喝那么多酒,到底是又遇到了什么糟心事了……
开水壶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条件反射地督了一眼沙发上睡得昏沉的人,拿出一个没用过的新杯子,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热水。
“醒醒……”他轻轻碰了碰那张滚烫的脸,从楚扬嘴里抽出体温计,对着吊灯眯眼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