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衍在傍晚就离开了,临走前交代宁堔可以将剩余的菜放微波炉热一下当晚饭,顺便问宁堔明天想吃什么菜,他提前准备。
宁堔说:“排骨还行。”
陆之衍一只手把着门框,笑起来:“那行,明天还给你做排骨。”
说完轻轻将门给带上。
等电梯间隙陆之衍伸出只手拨弄了下前额的头发,接着将手收回衣服兜里,视线冲电梯数字看着。
电梯门开的同时,里头有两个拎着满手大包小包购物袋的年轻女孩,边说话边同时往电梯外挤,陆之衍见状往旁边让了一下。
“谢谢。”女孩们嘻嘻哈哈抬头冲陆之衍说。
“哇哦是个帅哥,个子好高啊。”
“肯定有一八五,而且穿的也好好看。”
“还是单眼皮,男生单眼皮最迷人了,我巨爱。”
陆之衍神情平淡,没理站他跟前毫不遮掩的议论以及夸赞,进电梯摁住电梯闭合键,将说话声阻隔在外。
电梯下行过程中,陆之衍皱起眉,他出门前确实特意打扮过,或者该说,这段时间,每回来这给宁堔做饭,他都是衣服鞋子不重样,变着法在穿着上拼命折腾。
但宁堔就跟瞎的一样,见了他永远是同一个表情,无动于衷得超乎想象,或者说根本没朝他穿着方面注意过。
可能喝太多啤酒了,这会还是撑的想吐,陆之衍出电梯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去找点什么事做。
恰好这时手机收到了消息,陆之衍点开很随意地瞄了一眼,嘴角浮现不着痕迹的嘲弄,打字问在哪。
对方几乎是秒回,报了个地址给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之衍想,将收到的地址输入打车软件叫了辆网约车。
手机没完没了震着,沈默慢吞吞暂停游戏,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串陌生号码,又扔回去放任它继续震,没有要接的意思。
打的那个人也很执着,大有电话不通不罢休,一遍又一遍继续往回拨。
终于,对方的坚持有了效果,沈默重新拿起手机:“什么事?”
可能是沈默语气里的不耐烦太明显,电话那边的人静止了几秒,才迟疑着说出打电话给沈默的目的。
“不去了,最近忙,没空。”沈默拒绝得很果断。
对方马上说:“那改天,改天行吗?要不等你有空,时间你来定,他们说了,都愿意等你。”
“再看吧。”挂断后沈默将手机设置成勿扰模式,耳机扣回脑袋继续专心打游戏。
寒假放了快一周,沈默不怎么出门,要么打游戏要么窝在三楼的家庭影音室,看纯英语版无中文字幕的老片子消磨时间。
老片子大多节奏慢剧情长,沈默常常在里头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到饭点才有佣人上楼提醒他该出去吃点东西,过后再回去接着看。
即使这样,沈默觉得日子依旧过的很慢,好像生命的节点被突然按下暂停,再怎么样都是一成不变的。
无趣,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暂时想不通什么样的事才叫值得期待。
明明有很多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才对,放在从前,可能还会因为日程安排的太满,而觉得时间不够用。
寒假刚开始,宋羽扬因为期末没考好,被他爸没收了一切电子产品关禁闭。
前几天终于刑满释放,宋羽扬立马上沈默家里躲着求清静。
沈默顺嘴提了下近况,结果宋羽扬深思熟虑了好一通,严肃分析:“等会,我怎么觉得你这对啥都提不起兴趣,是抑郁症前兆啊,要不找个心理专家看看?”
沈默听完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笑了一声:“现在人均抑郁,什么都能往那上头扯是吗?撤回重新说。”
“赶时髦嘛。”宋羽扬满不在乎,探着身子凑近打量沈默的脸色,“不是说一旦长时间心情不好又找不着原因,多少都会沾点那玩意,我看你这样,估计大差不差了。”
“心理疾病不是拿来赶时髦的。”沈默表情依旧懒洋洋像没什么精神,语调却透着说不出的严肃,“对真正经历着精神伤害的人来说,那种痛苦我们正常人可能永远体会不了,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行吧。”宋羽扬叹了口气,“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少得找点事做转换下心情。”
沈默目光一顿,点点头。
恰好沈钰最近总在微信里抱怨,说是很想念沈默这个亲弟弟,让沈默无论如何抽空参加一部贺岁电影的首映会,沈钰在里面饰演女主。
原本沈默是不打算去的,公众场合大多围绕着数不清的媒体记者,稍不小心可能就会暴露在镜头下顺便上头条热搜之类的,太挑战他的抗压能力了。
一切娱乐圈相关的边沈默都不愿意触碰。
虽然沈默无所谓任何视线与关注,但也不代表他乐意被人像稀有动物一样放在高清镜头下,全天二十四小时观察跟踪,围追堵截到基本生活都受影响。
这种体验有过一回就已经终生难忘,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最后沈默还是去了,不为别的,他也确实快俩月没见着沈钰,而且按照一般情况,元宵之前沈钰大概也是腾不出时间回家。
各种电影宣传以及新年直播晚会占据了沈钰所有行程,那时想见面就更难了,沈默只能通过电视或者网络看到他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