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没回话,下意识闷哼抽了口凉气。
陆雪岚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忙提醒孟御,“医生,你轻着点。”
孟御问:“钝痛还是刺痛?”
陆时安锁着眉,不说话。
陆雪岚急了,“陆时安,说话!”
陆时安还是闭口不言。
孟御收回手,将陆时安的衬衫领子拉上去,“受外力冲击,初步诊断是肩关节脱位,去拍个x光片确认。”
陆时安用右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随便拉了两下,这就是他所谓的脱衣服?
他对“脱”这个字是有什么误解?
陆时安最后去拍了x光,孟御拿到片子,上面显示肩关节前下脱位。
不严重,手法复位治疗就可以。
将陆时安带进治疗室,孟御让人坐下,自己在一旁准备。
他准备工作做完,冲站在不远处看他的陆时安说:“衣服脱了躺下。”
末了,他补充道:“这次是真脱。”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调侃之意明显,陆时安看到,他似是笑了。
陆时安立在原地没动作。
孟御有些好笑,“陆总,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脱个衣服治病,你在扭捏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扭捏?”陆时安凉凉瞟了他一眼,坐到治疗床上,“我只是手疼,没法脱。”
“想让我帮你脱?”孟御靠近他,话一本正经,却叫陆时安听出了调戏的意味。
高大的身影将坐在床上的陆时安完全笼罩,这一刻,他有些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努力平复心情,他仰头问:“医生可以随便扒病人衣服?”
“不可以。”孟御声线温柔,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放在陆时安胸前的扣子上,“不过如果病人有要求,就可以。”
“我没有要求。”陆时安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打掉孟御放在他胸前的手,开始自己解纽扣。
孟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就环臂站边上看陆时安慢腾腾脱衣服。
他一言不发,静静看着。
一只手确实不好操作,陆时安用了很长时间才脱了衣服,将自己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孟御视线中。
陆时安肌肤白皙紧实,腹部两侧还有人鱼线。
他经常坐办公室,平日应酬多,怕发福,他特意找私教练的,非常漂亮的人鱼线,即使坐着,也十分明显。
孟御瞧着赤裸上半身的陆时安,眼神停在锁骨处的浅淡红痕上。
不带任何欲望,但他看人时上挑的眼尾却总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
外加他浅浅勾着的唇,总叫人觉得他风流。
尤其此刻他眼睛倒映出的是他人裸体,那眼神,陆时安只想用风流浪荡来形容。
“你看什么?”陆时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于是直接躺上床避开他的目光。
孟御收回视线,打算把话挑开说,于是问:“陆总身上的痕迹,看样子是三天前弄的?”
陆时安双目微瞠,“你怎么知道”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在这跟我秀专业吗?”陆时安瞥他一眼,继而垂眸,想了想,说:“是三天前弄的,在床上,女朋友是只小野猫。”
孟御闻言眉梢轻拧,一时不明所以。
“陆总有女朋友?地下恋人?”
陆时安冷淡地答:“我的私生活,与你有关?”
莫名的感觉萦绕孟御心尖,陆时安的表现很奇怪,起初以为他是因那晚的事生气故意膈应自己,可此刻看来,生气是生气,但好像并不是因为那晚的事。
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那晚的事,他似乎不是不想提,而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晚跟他在一起的是自己。
孟御没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陆时安现在是患者,治病才是首要任务。
“是我唐突。”孟御彻底收心回神,冲身旁的人说:“开始了,会疼,忍着点。”
陆总喝酒会断片儿
手法复位确实疼,只是孟御的手在陆时安肩部游走,疼痛中却又泛起一阵酥麻。
孟御身上有股淡淡的柠檬清香,混在酒精和消毒水中。
白色身影随着动作一直在眼前晃荡,莫名其妙的情绪绕在心尖,又麻又疼的感觉搅得陆时安心烦,他干脆闭眼,不去瞧眼前人。
他咬牙忍着,直到孟御停手给他擦活血化瘀的药油时才睁眼。
孟御已经收了手劲,尽量温柔,但陆时安还是疼出一身冷汗,不过虽然疼,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
擦完药油,孟御顺手将人扶起,“可以穿衣服了。”
陆时安去拿方才随手放在床边的衣服,够到衣服,他却不知该怎么穿了。
他整个人疼麻了,一只手穿衣服这个高难度动作,他此刻实在有心无力。
“喊我助理进来。”陆时安开口,声音中气不足,明显小了很多。
孟御眉梢微挑,“让他来给你穿衣服?”
“嗯。”陆时安从鼻腔中挤出一个音节。
“你现在关节才复位,操作不当稍不留神还会脱位,我给你穿。”孟御没给陆时安开口拒绝的机会,他从对方手上接过衣服,就开始给他穿。
孟御手指不可避免的与陆时安的肌肤产生接触,陆时安全程锁着眉,面色更冷。
替陆时安穿好衣服,孟御将陆时安的肩关节悬吊于胸前固定,然后提醒,“最少两周才可以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