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舟单手叉腰站在床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早知道刚才就狠狠心把你睡了，看你现在还硬不硬气得起来。”
卓浔都没心思回他的荤话，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医院打来的。
他的死活我没那么在乎
陆时安赶到康复楼的时候孟御已经在了，知道两人结了婚，医院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孟御。
病房外，康复科主任正和孟御讨论方子明的病情，见陆时安过来，科主任忙喊了一声，“陆总。”
“怎么回事？”陆时安过来，神情严肃，眼底透出一丝焦躁。
孟御第一时间安抚陆时安，“时时，人没事。”
科主任赶忙赔笑，“陆总您放心，已经给老董事长做了头部ct核磁及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全都显示没问题，只是右腿轻微骨折，我们已经及时做了处理。”
陆时安平复心绪，又问：“他能动了？怎么会摔下来？”
科主任有些诧异于陆时安的前半个问题，有那么片刻的愣怔，不过很快他便藏住自己的情绪。
“老董事长三月前手脚就能发力，近一月有明显好转，口齿也较之前清晰。”科主任想了想，继续说：“老董事长之所以摔下来是因为照看他的护工午饭时出去了，他临走时嘱咐让我们护士代为看顾，说一个小时就回来，后来护士因为有工作上的急事需要处理，想着时间也快到了，于是就离开了一会儿，老董事长就是那会儿功夫才从床上摔下来。”
陆时安冷声问：“那护工是不是叫卓浔？”
“是，他虽然是义工，但既然签了协议，就有看顾好老董事长的义务，如今老董事长出了事，按照合同，你们是可以向他追究责任的。”
陆时安微拧着眉，“义工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才才了解到的，他签署了免费照顾老董事长的协议。”
陆时安心里一咯噔，像被什么东西击中，心里沉甸甸的，于是他冷脸问：“所以主任觉得发生这种事我应该向他追责，医院每年收我们那么多钱，安排了一堆护士，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
科主任立刻变了脸色，急忙说：“当然不是，人在我们康复科，跟此事相关的人员我们会严肃处理，一定给陆总一个满意的交代。”
“孟医生，你陪陆总进去看看老董事长吧。”科主任立刻看向孟御，此时的陆时安身上压迫感十足，周身温度冷得能冻死人。
不等孟御做出任何回应，卓浔出了电梯就直接朝病房这边跑来，他身后，还跟着慕云舟。
当撞上陆时安复杂难懂的视线时，他心往下沉了沉。
“林主任，老董事长他没事吧！”卓浔声音急切，双眼泛红，很显然哭过。
科主任对卓浔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他当即严肃道：“卓浔你怎么回事，护工守则你不知道吗？你出去时间这么长为什么不提前交代？现在老董事长出了事，你的责任，医院还要和你一起承担。”
“你什么态度！”过来的慕云舟听到这话气不顺，当即冲科主任拉着个脸冷声骂。
“对不起。”赶在两人起争执前，卓浔主动道歉，他声音低沉，满是懊恼自责，“老董事长有没有事？”
“没事。”话是陆时安回复的，说完他就看向科主任，“林主任没事请便。”
科主任是一分钟都不想跟陆时安多待，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立刻就走了。
科主任走后，卓浔立刻进病房去看方子明。
孟御站在陆时安对面问：“时时，你要不要进去？”
“不去。”陆时安强压波涛汹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
孟御没勉强，他知道陆时安的所有心酸委屈和别扭难堪。
“时安，那个，你别怪他啊，他今天是强行被我带走的。”慕云舟来到陆时安身边，说话吞吞吐吐，人是少有的扭捏。
陆时安扭头冷眼睨他，“你为什么要带走他？”
孟御率先解释，“时时，他今天中午来找过我。”
怕陆时安多想，孟御直接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所以他先去见了姜芷媛，然后来找了你，最后被慕云舟带走。”陆时安说着，就压抑着浑身怒火看向一脸心虚的慕云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非在医院，陆时安当真想哐哐给他两拳。
“我以为他搞破坏呢，所以我才……”慕云舟耷拉个脑袋叹了口气，“我的错我的错，总之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
陆时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来到门口犹豫片刻还是开门进去。
卓浔坐在床边安抚着床上的方子明，方子明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见陆时安进来，卓浔立刻起身，床上的方子明也看到人，他如今瘦脱了相，再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从他身上找不出半点往常的影子。
“陆时安，你，你还敢，敢来……”方子明囫囵不清吐出几个字，整张脸憋得通红，挣扎着想起身。
陆时安凉凉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两秒就挪开。
卓浔重新安抚好人，就来到陆时安跟前道歉：“今天的事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无所谓，他的死活我没那么在乎。”陆时安面无表情，话出口不带任何情绪。
“陆时安。”卓浔一双眸子猩红，他回身去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然后回头小声提醒，“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