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萧何大脑空白了几秒。回过来神,看着面前因等待他回应红透耳尖的田恬,男人露出来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一方面惋惜,一方面庆幸。
惋惜自己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庆幸能短暂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萧何从来都不信鬼神,却偏偏乞求上苍,希望能得对方一丝垂怜。
此时萧何做梦也没想到,他人生仅此一次的请求,在未来某个时间,命运又将他的心送回到身边。
只是现在——
“既然都来了,不如上去坐坐歇歇脚,喝杯茶。”萧何保持住风度,侧身让出楼梯空隙,示意喻江也回家去。
结果当事人还没开口。
“不行!!”
田恬否认的态度坚决,双臂比划一个大大的叉号,转身躲进萧何怀里,望向喻江的视线充斥着满满敌意。
“那是你的家,不能让这家伙进,要是你让他进门,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急得人脸都红了。大概明白他激动的点,萧何心里软掉一小截:他不是毛头小子,该做足的面子也要说得过去。
“乖,人家也是大老远跑过来。”
“就不!”
眼见喻江又要茶言茶语,萧何懒得跟他客套,微弯身子胳膊横过田恬的腿弯儿,稍微用力轻松将人抱起在身侧。
察觉男生瞬间软化了态度,萧何心底暗自笑笑,宽大手掌托住田恬白而细瘦的小腿,当着喻江瞬间黑掉的脸捏了又捏。
“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是不是?”
看似简单一句,萧何却有意为之。
即便留不住田恬,能让他在这短暂时间里记住田恬的温度与肌肤……
萧何也就心满意足了。
几人上楼, 一路无言。
这种老式楼梯间本就阴暗,偶尔有几家住户将杂物堆在拐角处,遮住为数不多的阳光, 声控灯起不了作用, 惨淡淡的黄光照在田恬雪白小腿,衬得托住他腿肚的古铜大手尤为碍眼。
喻江几次想开口让田恬下来,他这么大一个人, 被陌生男子在外抱来抱去, 这般模样简直成何体统。
可每每要拉住他衣摆, 对方总会巧妙躲过,刻意空出半只手节的距离, 很难不让人怀疑萧何是否故意, 但喻江毫无立场询问。
先前田恬口口声声说,他根本就不是人男朋友, 认真模样并非开玩笑,对方是真的不想要他。
正是得知这句话的份量,喻江连带着呼吸都格外压抑,却还想陪在田恬身边——叫萧何的男人虽然嘴上不说, 可眼神不会骗人, 那种预备将田恬生吃的神情, 他在男人们身上见过太多,甚至包括他不着调的父亲。
喻江深呼吸,结果刚要开口, 走在前面的萧何顿足,看样子是想放下来田恬。
“不嘛不嘛, 送佛送到西,萧何哥。”
男生挂在他腰腹撒娇, 双臂环住那男人的脖颈,手指松松缠绕在一起,根根嫩得都似乎要滴出水。
喻江视线黯淡。
以他的性子,哪能不知道这是田恬刻意做给他看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喻江低头,躲开这幕刺眼的场景。
“又胡闹。”萧何示意田恬从他口袋里掏钥匙,结果人手指轻飘飘擦过另一部位,他眼神微闪,视线也随之落在田恬脸上。
小粉毛正拿钥匙开门,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底,侧脸神情乖得就如小布偶,神情干净根本不存在萧何误以为的勾引,分明就为他自作多情,人本生得这模样。
“萧何哥?”
几近撒娇的声音带着甜腻呼吸落来,田恬伸手揪住萧何耳朵,就像开小汽车一边轻轻向前压,一边嘴里发出呼噜呼噜向前进的指令。
就算被当成小汽车开的萧何也不恼,伸手掂高差点下滑的田恬,口中也极为配合发出滴滴滴的先前声,将人踏踏实实抱进房间里放下。
一连串动作流畅又自然,像是重复了成百上千遍,深深刺痛跟在他们身后喻江的眼。男生低头,又深吸口气,现在的他全凭“田恬不会在这住一辈子”的念头吊着。
否则嫉妒心蔓延,连喻江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
明明前几天,田恬还躺在他怀里撒娇。现在不知从哪蹦出来个长得还行的野男人,把田恬的魂都勾走了。这个狐狸精,这不要脸!
完全未料自己变成怨夫,喻江视线越发狠毒,恨不得要生吞了站在田恬身边的男人。
“”
萧何拉住还想跟他进厨房的田恬,示意人还是在外面等。对上小粉毛满脸茫然的眼睛,他压低声音解释:“他是你的客人,把他自个儿晾在外面不好。”
“我不喜欢他。”田恬嘴角立马下压,生怕萧何不知道喻江做的那些破事,刚要跟人长篇大论,结果被男人一句乖宝宝给安抚住心。
还真没有人这么叫他——
原本下压的嘴角上翘,田恬想极力克制住,奈何就是不听他指挥,满脸喜悦藏都藏不住:“真的呀?”
萧何最会哄孩子了,奈何萧盼山是个吸着鼻涕乱跑的鼻涕虫,他恨不得揍扁那倒霉小子。现在好了,有甜甜软软的田恬让他疼,稍微哄哄就开心得冒泡泡,萧何向来无比硬挺的心软成了一汪水,声音也越发变得轻。
“真的呀,田恬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小孩愿意听,他也乐得说,又恰到好处给人一个甜枣:“所以世界上最乖的宝宝,能不能帮我去照顾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