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知情人都愣住了。
过了半响,才顿觉尴尬,项奇东和冯寰率先给裴雪意打招呼,裴雪意笑着回应,一切都是淡淡的。
邵云重走上前,憋了半天,开口只有两个字,“来了。”
裴雪意“嗯”了一声,就算打招呼了。
他找了地方坐下,也不再与任何人交际,因为跟谁都不是很熟。冯寰善于暖场,主动跟他说话,
而邵云重仿佛呆了,还在看着他。
项奇东咳了一声,小声提醒:“云重,行了。”
邵云重这才回神。
伴郎团每人一小束胸花,裴雪意来得晚,还没有佩戴。
邵云重拿起一旁的白色蔷薇,伸手递给他,那姿态真像情人间送花一般虔诚。
“这是你的。”
裴雪意接过来,低头看了看胸前,试图把花插进左胸口袋里,但是口袋里已经有了方巾。
“不是那么弄的。”邵云重笑了,也没问他,就从他手里拿走那朵白色蔷薇,然后在他身前弯下腰,细致地给他别在西装驳领扣眼的位置。
这个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没有人说话,似乎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因为他们两个那副画面太美好了,就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过,两人还是一对儿。
竹马成双、两小无猜的美好破碎了,外人也觉得可惜。
裴雪意看着胸前的白色蔷薇,说了声“谢谢”。
邵云重还算自然,“要喝点什么吗?”
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很多饮料酒水,裴雪意随手拿了一杯,“这个就行。”
邵云重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离他不远不近。
裴雪意手里拿着那杯酒,喝了一口,他早晨没吃下东西,空腹喝酒或许刺激胃,有点恶心想吐,
他放下酒杯,往洗手间走去。
邵云重见状,立刻起身,也要跟上去。
项奇东问:“怎么了?你干嘛去?”
邵云重说:“我看阿季有点恶心想吐。”
项奇东又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邵云重心说这不是废话,“他一皱眉我就看出来了。”
项奇东说:“那八成是被你恶心的。”
“想吐?谁想吐?”冯寰刚才打电话呢,听话听半截,还以为项奇东把人弄怀孕了。
邵云重叹了口气,“要是真能怀倒好了。”
项奇东笑了,“怎么着?你还指望他给你生个孩子啊?”
邵云重说:“要真有个孩子,他应该不会对我那么绝情吧。”
项奇东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我看别人追妻,有孩子的难度减少一半,没孩子的,硬弄出来一个孩子,难度也能减少一半。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有了羁绊,关系怎么斩都断不了的。大不了,放孩子去他那里赖着。就你这样的,啥也没有,我看难啊。”
邵云重说:“我要是能有这功能就好了,生上四五个的,想跟我分开?孩子就去抱着他的腿缠他,缠死他。”
在座的各位全都呆了,冯寰差点一口水笑喷,“那真是可惜了,你没有那个功能。”
邵云重找了家里跟裴雪意想熟的佣人,让她给裴雪意送来点热乎的东西吃,有什么现成的先送来点。
裴雪意从洗手间出来,佣人就端来了一碗奶油鲫鱼豆腐汤。
小女佣跟裴雪意很熟,许久不见他,特别开心,“裴少,这是刚出锅的,你先吃着,还要什么再到厨房来。”
裴雪意知道这肯定是邵云重要来的,“谢谢你,今天客人多,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这汤也是家里厨师的拿手,一端过来,满屋子都是香味
冯寰叫道:“怎么没有我们的额?这怎么还差别对待?”
邵云重问:“你吃吗?再送来就是了,一锅够吗?吃不完我给你灌进去。”
裴雪意喝完汤,仪式很快开始了,他们便去了院子里。
邵云重站在台下看着大哥和嫂子交换戒指,他曾经想过很多次 他和裴雪意这样的场景。
他看了看身侧的裴雪意 ,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 ,系着同色的领带 ,胸口别着鲜花。
这个场景真是他梦里的场景,只可惜站在台上的不是他们两个。
邵云重摸了摸胸口,裴雪意的那枚素圈,他一直戴在脖子里。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又吻了一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突然觉得伤感。
抱我
婚礼结束之后,裴雪意避开所有人,独自到后院,站在那棵蓝花楹树下。
因为布布埋在这里。
裴雪意抚摸着树干,这大概也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虽然他以后不能再来了,但是布布并不孤单,它从小就爱在这里玩,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它的朋友。
裴雪意能避开所有人,却避不开邵云重,因为从他们今天见了面,邵云重的眼睛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没有一刻是挪开的。
邵云重看他悄悄离场,还以为他要不打招呼就走了,原来是来了这里。
这时候已经是蓝花楹盛开过后、将要败落的季节,地上铺了一层蓝紫色的花瓣,就像雨后清晨的蓝雾。
裴雪意知道吗?
蓝花楹寓意着“在绝望中等待爱情”。这是当年他在查询蓝花楹种植的相关知识时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