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热扑扑的,毫无预警。
他赶紧摇摇头,挥散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徐舒意下班买了暖胃的药膳食材,准备自己动手煲汤,也不是特意买给商靳沉吃的,反正商凌云年纪大了也得保养身体。
他自己昨晚也喝了酒,也需要养胃。
徐舒意提着食材走进家,轻微喊了两声李阿姨,没人应答他,应该是忙去了。
所以他也轻手轻脚地迈进宅子,冥冥中听见尚子漠的声音从转角的抄手游廊传来。
依稀还有商靳沉的。
兄弟俩不知在墙角嘀咕什么呢,人常说古风的建筑日不晒根,口不吞阳,商家本宅里到处都是偏僻地方,怎么反到站在人造的锦鲤观赏池前,明晃晃地畅聊秘密。
徐舒意也没听的意思。
不过闲话随风,偏要往他耳朵里飘。
尚子漠说,“我算看出来的,你横加阻拦的意图,不过是你也看上了小意。”
“小三子啊小三子,我觉得你太不厚道了,平常在徐舒意面前端得四平八稳,不疾不徐,有时候我跟大哥都觉得,你对小意太见外了,总没拿他当亲人看待,连好话也没几句。”
商靳沉捻着手里的鱼饲料,确实不温不火的端着态度,“然后呢?你觉得我还对徐舒意怎么不好了?”
尚子漠被他要气笑,“简直太多了好吗?”
一把抢过来商三手中的鱼饲料,使劲往池塘中一撒。
“我感觉,我有时候也看不透你,小三子,虽然我是看着你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你太会隐藏自己了,就像你最善于用在商场里静中求稳的手段,却不该连感情的事情上,都这样处处分析利弊,精于算计。”
商靳沉道,“哥,你怎么这样喂鱼,把饲料都废掉了。”
大概尚子漠今天是回过味儿来了,非要找他问个明白。
商靳沉沉默了一会儿,算是给尚子漠一个交代。
他说得模棱两可,似有似无。
“但是徐舒意很漂亮,不是吗?”
商靳沉的一番肺腑之言极快地引起沉默,连空气都在某个瞬间忘记了流通,变得一滩凝滞。
尚子漠回味了片刻,忽得笑道,“大哥总说你人间清醒,我现在也很赞同。”
“但是一个人如果欣赏的只是外貌,那这份喜欢也很容易被美丽的衰退取代,实在是肤浅。”
言下之意,尚子漠还想说小三子你看起来清高在上,没想到骨子里居然是个大俗货,徐舒意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你配不上喜欢他。
商靳沉居然毫不生气,家里的老幺若不是最命苦的,便是最受宠的,处之淡然道,“你管好自己的喜欢就行了。”
尚子漠也是没有办法说服他分毫,谁让家里的这位小爷是最无法无天的。
如此看来,两人都摆明了情敌的身份,不过商靳沉的表态亦真亦假,尚子漠更倾向于他只是闹着玩玩,算不上十分的真心。
商家二公子只能再从商靳沉手心里抢鱼饲料,顺便捶他一把。
商三则玩笑地应付着,偶尔将眼神往角落里扫了几下。
人已经走掉了。
徐舒意晚上还是认真煲了热汤,尚子漠临走前硬是喝了两碗,原本想在餐桌前夸他手艺好的。
李阿姨说小意有个评职称的论文要写,饭也没吃就忙去了。
尚子漠难免失落,用手从背后再赏了小三子一下,商靳沉手里的汤碗险些打翻。
不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徐舒意不仅漂亮不可方物,还很心灵手巧。”
徐舒意确实返回卧室写了一阵子关于骨科挫伤与骨折方面的医学论文,四合院的空间委实太大,好在商凌云每天从宴会回来的时间较早,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频繁熬夜。
徐舒意避开东厢房的一侧,从西面的抄手游廊去了商凌云独住的院子。
李阿姨将商董要喝的养生汤热好,用红木托盘端着往过送。
恰好被早等着的徐舒意拦着。
徐舒意说李阿姨早该下班的,都是在等商凌云回家才耽误了时间,他现在正好要过去,想要做个顺水人情。
李阿姨笑道,“什么人情不人情,我是尽心,你是孝心。”又问“小意,你论文写得如何了”
徐舒意端稳托盘,轻声嗯了一下。
商凌云如今算半退居二线,偶尔参加一下慈善晚宴,跟一帮同龄人海钓或者下棋,悠闲的生活十分惬意。
徐舒意给他送热腾腾的宵夜,叫他喝了点酒的胃部变得很快舒适起来。
商凌云对他的夸赞从来不吝辞色,以至于徐舒意接下来的话都不好意思讲出口来。
商凌云瞧出他站在那的局促不安,温和笑道,“是我家老三哪里又惹你讨厌了吗?小意,没事,叔叔明天非得教训他一顿,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总说话做事没个边界。”
徐舒意反倒不好意思地打断,“不是这样的,商叔叔,我”
犹豫再三,“我每天上班骑电动车有点远,而且医院的工作现在越来越忙了我买了一桩房子,嗯,离医院挺近的,然后”
“啊?”商凌云放下手中的汤碗,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商凌云思考了半晌,稍微还带上了些自责,“确实确实,我把你接到家里,平常没有很好地关心你的工作,尤其小三子那个逆子,又分外不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