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旭阿姆见到重新立好?的树,感动?的眼圈都要?红了,简直不知道怎么谢路峥才好?。
晚上烧了好?些菜,大摆了几桌,请客来感谢这些帮助她的邻里。
就连上午还想给他薅成秃头的俞归舟,都被?卡旭阿姆看顺眼了。
俞少?爷今天来这,原本是为了考察,却成为了工地苦力,浑身都搞的脏兮兮又筋疲力竭,夜里开车下山危险系数太高,好?在有?好?心的丽龙人家愿意收留他和李经理这两个外地人。
所以谈判的事,等明儿把?管这片的政府工作人员叫上来再提。
林双和赵徐之两个细皮嫩肉的研究生,这一天下来,手上磨出了五六个水泡,被?好?心的卡旭帮忙用针挑破后,林双那个不知死活的,撕掉了表面那层皮,然后当着一大桌人的面疼出眼泪。
那哭唧唧的模样看的路教?授眉头紧锁,简直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学生。
吃过晚饭,苏和乖乖坐卡旭阿姆给安排的二人小屋里等路峥洗澡回来。
路教?授在树坑中折腾一天,浑身都是泥土,再不洗又要?失去本来面目,带上泥猴面具了。
丽龙主觉得自己或许是有?怪癖,路峥越这样脏兮兮的,他越觉得帅气。
路教?授带着运动?沐浴乳香气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脸蛋子已?经晒成猴屁股的丽龙主,坐在矮榻上莫名其妙地痴痴笑。
“你的脸是不是要?上一点?晒伤的药。”苏和太白了,也太久没有?这样晒过太阳,路峥怕他晒脱皮。
“我的脸怎么了?”苏和摸摸自己的脸,找来镜子一照,大惊:“怎么会这样?!”
路峥只能又去母屋,找林双借来芦荟胶,回屋一点?点?帮小神子的桃子脸涂。
两个人对坐在矮榻上,涂药的间隙,苏和瞥见路峥的指腹间也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他也是挥铲子最卖力的人。
但?显然路峥早已?经自己发现,并好?好?处理了,上面只余一层干瘪的皮。
“你的手痛吗?”苏和扁扁嘴,都说?十指连心,他有?点?心疼。
“不痛。”路峥没有?林双那么缺魂。
“那就好?。”
提起今天的事,“卡旭阿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丽龙主又笑,眼里都是真诚,“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那棵树就真的死了。”
雨林之中的树木,也是丽龙主的责任呢。
路教?授拧上芦荟胶的盖子,随口?道:“只是口?头上谢谢吗?”
丽龙主也觉得嘴巴一闭一合吧嗒出的感谢太轻松了,他问:“你想要?什么奖励吗?”
“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这话又问住了苏和,他不吭声了。
当然,路峥只是在开玩笑,路教?授清楚苏和的一穷二白,而他在苏和身上,也没有?什么外物的所求。
正当路峥收起林双的小型化妆包准备还回去时,苏和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路教?授不解偏头。
突然闪现至他身前的丽龙主桃子脸近在咫尺,上面敷了一层亮晶晶的芦荟胶,有?些滑稽。
苏和身上有?花草繁复的香味,也有?干燥阳光至纯的气息,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只是,这一切微妙的感知在路峥察觉额头上轻柔的触碰时,荡然无存。
那是一个吻。
丽龙主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丽龙主的吻
夏夜的丽龙永远是?聒噪的, 雨林中数不清的夜间生物刚刚开始它们一日的新生活,千奇百怪的虫子总挑夜里奏起交响乐,可能这时候万籁俱寂, 方才出它们演奏的格调。
而这样的动静恰好为夜间觅食的林鸟提供踪迹, 寻声从树冠直冲而下, 捉取猎物。
不多时勤劳的林鸟便结束一场捕猎,填饱肚子, 食物链对手的出现足以短暂恢复灌木丛中的宁静。
但这宁静也?只能是?片刻的, 这世上永远有为自由和本能歌唱的虫。
路峥一时间, 竟然分?不清眼下到底是?窗外草丛里的虫在叫,还是?他已经目眩到耳鸣的程度,耳膜里尽是?如擂鼓的心跳。
这世上总有人纯情到要死,亲吻时脸红而生涩, 哆哆嗦嗦不得其法, 紧张地像是?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只是?路峥早不是?以纯情和?羞涩反应吃香的年纪了。
他该是?个上位者,成熟稳重大?方得体, 该是?手把?手教会青稚的另一方他至今习得人生经验的师长?, 该是?在这场意外之旅中把?控全局将一切都控制在力所能及范围的掌舵人。
他此前的人生的确如此。
谁也?没想到, 在比爱情ol都困难诸多的人生副本中都相当?游刃有余的通关选手, 有朝一日落进?爱情网,竟然变得笨拙又迟钝, 对反复被撩拨的心弦无措又不知如何?回应。
他几乎要忘了如何?呼吸。
比起路峥僵硬的身躯,苏和?的动作和?姿态浑然天成, 他跪在男人身前, 探直了纤瘦的身子, 去吻对方的眉心。
甚至一只手还不忘体贴地扶住了搭襟的后脑,可谓相当?自然而然, 业务能力纯熟。
他不紧张,没有脸红,也?没有心跳过速,甚至在闻到路峥身上洗发乳的合成香气,以唇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时,还有心思?去想这洗发水的味道?没有路峥原本拥有的木头味道?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