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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我可惜

 

仪式对野鬼有威慑作用,所以野鬼只能躲回山林中。一般来说,中元节前后各一周,依山而住的村人除了进山祭祖之外,其余时刻都要尽量避免进山,以免被野鬼、小鬼缠身。

这些野鬼最会的就是在山里误导行人,不至于误人性命,但时常也会发生把人的三魂七魄吓掉部分的事,甚至将整队人都送进鬼打墙之境。

这组科考队不是第一次由此道路进山,但也只来过一两回。来得最多的是带头的老教授,可以说来了数十次,听了当地人的建议之后,就问他们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山民推荐了这个叫郎放的男人。

手下学生总怀疑自己的教授被坑骗了,毕竟他们常年下野外,生存经验肯定是有的。他们又不是去山里住数日不回来,基本也就是早出晚归,甚至不准备在野外过夜。

郎放跟着这队科研人员上山,结果当天傍晚就遇大暴雨加泥石流,把来路封了。现在国家建设好,基站多,不至于完全没有信号,但当时就是死活无法向外联系。

当夜就出了很多怪事。

先是队里的博士师兄失踪,正好是雷雨夜,大家躲在一个巨大岩洞的入口处避雨和避雷。那位博士说就在洞门附近方便,顶着雨出去,结果一夜未归。

他们发现师兄半小时都没回来后立刻就说要出去找,郎放拦住所有人,让他们不要离开山洞半步。他自己也没出去找人,急得所有人团团转。当夜郎放还逼着所有人入睡,他一个人守夜。这激得几位随行的摄影师差点就要抡摄影机和郎放打起来,结果郎放把所有人都以未知的方式放倒,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第二天众人醒来,见郎放已经消失。众人检查器材和身上物品,无一丢失。带头的教授从冲锋衣兜里摸出一张纸,上面是郎放的留言。

郎放写道,他们出山洞后可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有镰刀除野草或着野草被踩倒的痕迹。泥石流冲毁之处需要绕开,跟着痕迹走,可以回到国道。上了国道往山坡的方向走即可。切记不要继续往山谷里去,否则一队人性命堪忧。

末了他还提了那博士师兄的事,说他早上寻到人了,先带回去医治。之后回县城的医院见面。

后来教授一行人花了半天时间摸回了国道,路上遇见了好心人,分几批把他们载到县城。在医院见到了郎放和那失踪的博士师兄,后者躺在病床上,说他早上被郎放捡到的时候已经走到数十里外的一处自然天坑附近了,他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郎放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总之那博士对郎放千恩万谢,郎放念老教授年纪大了,没有仔细说过程,只说自己接手他们这队人时太仓促,没有给几个命格特殊的人做保障,下次要么别中元前后进山,要么提早联系他。

蒋良霖听得啧啧称奇,问郎放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提醒这些人,命不好的就先别进山了?”

郎放说:“这些人以后还要进山的,吃个教训比较好。你提前告知他们,他们未必信你。”

有道理。

“况且他们给得也不多。”郎放比了个数,大概就是小几千的样子。

“那你还要去天坑捡人?”

“后来那博士私下又给了我一笔,单救他得给另一笔钱。”

好家伙,原来分得清清楚楚。蒋良霖还想听,郎放却要走了。

郎放:“剩下的事等之后再找时间说给你……你是搞经济的高材生,在你的专业方面我听不懂,只能让你多听些我的故事了,不好意思。”

蒋良霖觉得郎放太拘谨恭敬。虽然自己是不易和人熟稔的性格,但一想到他们今晚要结婚,至少这抱歉的态度得收收。要抱歉也是他蒋良霖比较抱歉一些才是。他想到文青们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他蒋良霖生下来不就是连累了一群人吗?或者说,蒋家的存在就是天生如此,膈应得慌。

“我是做金融,不是经济……不过这不重要。”

蒋良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郎放,让他再留一个手机号。刚才微信是扫码加的,蒋良霖懒得去翻他的微信号。郎放留了之后,蒋良霖拨出,让对方也留自己的手机。

“晚上我们直接在天和公馆见,对吗?”

郎放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他补充道:“刚给你喂了血,今天你的精神应该要比昨日好些,但还是不要久站或者久坐,最好还是以躺卧为主。下午邵夫人应该会送些准备的东西过来。”

走前郎放从书包里又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蒋良霖。

“我们晚上见,小霖。”

那是一个小木偶,两指节长,刻得简单,圆头上只有简单的鼻梁和眼窝,示意那是玩偶的脑袋,身体是个削了顶的圆锥。雕刻虽简单,但打磨的手法很好,还上了漆。

“小玩意,放在枕头底下可安眠。”

郎放离开病房,下楼,现在n市刚入秋,满市的梧桐还未开始变黄,郁郁葱葱,还是夏季的感觉。

紧张,好紧张。

郎放没有离开医院,而是找了一张空闲的长椅坐下。周围人来人往,各有各匆忙,手里提着装有医学影像照片的白色胶袋,或是攥着诊单和药盒。

郎放还能看见,活人以外,像套了滤镜一样的另一层世界。游魂摆荡,医院挤得像春运时期的车站。蒋良霖看不见这些东西,郎放却能看见。

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无非就当做是打游戏开了透视挂,有什么不好。

紧张的是今晚结婚……郎放双手十指交错地扣着,心里焦虑,最后还是决定去挂个号。

这医院来都来了……

郎放的身体与其他人不同,而且是那种不好的不同。

他身上多出一个器官。意外地,郎放对这器官没太大意见,只是现在忽然觉得还不如没有。

他和蒋良霖结婚可以,但让蒋良霖看见这样奇怪的身体,想想都觉得难堪。是个正常的女人或是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使郎放如此难堪,可他偏偏是那夹缝的人。

郎放是个双性人,天生两套生殖器官,又阴又阳。

他总不可能去导医台直接对工作人员说:“你好,我是双性人,想做个检查看看那方面的身体情况,请问我该挂哪个科的号?”

折中一下,郎放挂了个内分泌科的号。他来得不早,专家号早就被抢完了,运气好捡了个普通号,大概十一点过的时候能轮到他。

蒋良霖在等待婚礼之前无事可做,郎放又何尝不是这样。

邵夫人说婚礼由她和其余蒋家人操办,郎放只需到场即可。

况且,郎放也不想离蒋良霖太远。

他以为自己不会那么想念蒋良霖。可这一见面,忽觉思之如狂。

郎放为蒋良霖戴胸花,蒋良霖从裤兜里掏出那小木偶,要还给郎放。

“之后应该不回医院了,还你。”

郎放不接,说:“你收着,小玩意也有用处。”

“那我放在这里?”

说罢,蒋良霖把小木偶放进胸前口袋,口袋巾背后。微微撑起胸前口袋,但不明显,只是有点硌人罢了。

郎放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蒋良霖开心就行。

这次没等多久,二位新人就要下楼去了。

郎放抓紧时间给蒋良霖说了一下蒋家现在的情况,算是给蒋良霖补课。

今天要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蒋家每代家主共有“替身”十三人。

蒋良霖的父亲蒋文丰那代剩下六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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