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碗,阮林笑了笑,季怀邈握着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皮肤。
阮林不争气地呼吸急促起来,他咬着嘴唇,想问季怀邈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太需要问了。
吃完饭,没多久,季怀邈就睡着了。这一阵子,精神太集中,耗费了他很多精力。他睡睡醒醒,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给他擦身体。
额头上的冰毛巾也被换了很多次,再又一块新的搭上来时,季怀邈低语:“扣子。”
“睡吧,哥。”阮林哄他,“睡醒了就好了。”
半夜,季怀邈醒过来,他往右边看,发现身边空空的,阮林不在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他伸手去拿。喝了几口之后,他发现嗓子没那么疼了,身上也清爽许多。
季怀邈勾过拖鞋,下床走到客厅。客厅留了盏小灯,阮林在他走过来时也醒了。
毯子顺着阮林起身落下,他揉着眼睛问:“哥,哪儿不舒服?”
季怀邈没回答阮林,走过来,胳膊穿过他的腿弯,揽过他的背,一把抱起了他。
“哥,哥?”阮林目瞪口呆地看他。
直到阮林被季怀邈放在床上,重新安稳地躺在季怀邈身边,季怀邈才开口说:“让我老婆睡沙发,我还活不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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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倒v结束)
暗光里,阮林看着季怀邈,脸上有压不住的喜悦,带了点小忐忑。嘴唇紧紧闭着,想笑又怕自己太张杨。
“老公。”阮林快速地喊了一声,然后又噤了声,试探地看着季怀邈。
听到这声称呼,季怀邈也怔住了。他有段时间没听阮林这么叫他了。平常阮林也不经常喊,可每次喊,都能让季怀邈激动。
季怀邈俯下身,更近距离地看着阮林。他越靠近,阮林越紧张,眼睛眨巴着,却不移开目光。
阮林的睡衣扣子被季怀邈解开了一颗,季怀邈的左手继续向下,眼睛却一直盯着阮林的。
阮林咽了口口水,可声音还是发紧,干巴巴地问他:“你…干嘛?”
无比宁静的夜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阮林再听不到其他的。这套房子能看见海,但听不见海浪声,如同在看无声电影。
此刻也一样,季怀邈把阮林的睡衣扣子全解开了,却无一旁白。
衣摆被扯开,阮林的胸膛全部露出来,季怀邈剥粽子似的,把粽叶扔到一边。
“我啊。”季怀邈捏着阮林的下巴尖,眼神扫过他起伏不定的胸口,笑了下,“我在解我的扣子。”
短短一句话,说得百转千回,让阮林心里的防线溃堤,只想跟着季怀邈沉浮。
阮林顾不上去想季怀邈的烧退了没,只感觉他手心还是烫着,但没下午那么灼人。
可能也因为现在温度最高的并不是季怀邈,而是阮林自己。
他的手背蹭着床单,却不能有更多的动作,因为季怀邈的右手箍着他两手手腕,扣在身后。
而季怀邈的左手,正在作乱。可他又极注重轻重缓急,章法得当。
阮林眼角红了,急不可耐地往季怀邈胸前蹭,想求个吻。
不如阮林所愿,季怀邈微微偏了下头。阮林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从极远方传来的:“不亲,怕传染你。”
疾风骤雨之后,阮林蜷缩着,像只受了惊的小猫,直往季怀邈怀里拱。
“你…你是坏人。”阮林的声音,带了哭腔。
相比于阮林乱糟糟的状态,季怀邈可就好多了。他擦着手,拉拉衣摆,笑着看阮林。
季怀邈全套睡衣穿得整整齐齐的,领角都没歪。
上次听到阮林说自己是坏人,可能还得追溯到他十岁,阮林六岁的时候。
阮争先出门办事,把阮林放在季怀邈姥姥家。阮林捧着作业本,但是心思还在动画片上。
季怀邈关了电视,赶他去写作业,阮林大哭着:“你是坏人!”
姥姥心疼小的,还说季怀邈:“让扣子看一会儿呗,你咋这么凶。”
有姥姥撑腰,阮林哭得更大声,嚎得楼下路过的龚爷爷都听见了。可季怀邈也只是个孩子,他气了,说:“看吧看吧,等着期中考不及格!”
过了会儿,阮林爬上小阁楼,来找季怀邈。他的哭还没完全止住,时不时得打个嗝。
抽抽着,阮林拉过高凳,乖乖地坐在季怀邈身边。打开作业本,推到季怀邈手边,吸吸鼻子,说:“哥哥,这题我不会做,你快给我讲讲。”
那时的季怀邈,在阮林眼里,也不是难哄的人。做完作业,阮林趴在季怀邈床上睡过去了。再醒来时,阮林紧紧挨着季怀邈,手被他抓着。
“我是坏人?”季怀邈重复一遍,没忍住,笑了声。
夜色为他们隔出只属于他们的空间,这里流淌着安稳、宁静和温柔。
阮林瘪瘪嘴,不想说话,季怀邈挑着他下巴,继续问他:“我怎么你了?今天可是连嘴都没亲啊。”
“饶了我吧,哥。”阮林抠他手心,又累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