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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竹马爆改死对头

 

衡流宗弟子是三界出了名的卷,天尚不明,就有弟子起床晨练。魏安为了方便为弟子诊治,住处离弟子居最近,只隔了一小片竹林。

竹林那边传来或舞刀弄枪,或轻声诵读的声音。此时早课还没开始,好学的弟子就在卷了。

魏安因此睡不安宁,全身酸痛,尤其是后穴,总有种被撑坏了,合不上了的感觉。

迷迷糊糊骂了商怀净几句,到底是怕有人求医,没有设下结界,听着这喧闹,陷入沉眠。

可怕的是,商怀净在梦里也不放过他。

他看见自己身处熔浆中,扭曲融化。商怀净站在岸边,冰冷的脸庞没有半点温度,冷漠地看他往下陷。

“商怀……你……畜牲……”他挣扎着,眉头紧锁。

他与商怀净不和久矣。

二人年轻时是同窗,负责教书法的夫子偷闲,让他帮忙教导商怀净。

彼时的商怀净姿态端正,一板一眼地写下歪七扭八的软笔。魏安见了,只觉画不像画,字不像字,任重而道远。

咬牙坚持了一个月,魏安放弃了,辗转难眠,半夜爬起来去夫子跟前哭,表示自己帮不了商怀净。

夫子一开始不信有教不好的学生,自己教了一段时间,主动跟前任宗主请辞了。

商怀净写的不好,也不爱学。哪怕态度表现的再怎么端正,转头就练剑招去了,到了交作业时便诚恳认错自己没写。偶尔交一次,也是被魏安死死盯着,才动笔写下的。

夫子走后,商怀净来找过魏安,问他还教自己吗。魏安见人难得主动,咬牙答应,没多久又认栽了。

想他魏安才高八斗,终究败在了商怀净这莽夫身上。

后来魔域恶兽卷土重来,商怀净一剑荡万川,削下山尖封住巨渊,弱冠之年一夫当关,自此名扬天下。

他那一手丑字,就成了“有个性”的标志。

有人奉承他,夸他的字天上有地上无,不知师从何人。商怀净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曾得存安指导。”

这话传到魏安耳朵里,把他气的够呛。

娘的商怀净,他何曾指导人写出那等丑字!

他气势汹汹地跑去质问,说了一大堆,商怀净不言不语,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模样。

末了,魏安问,“夫子也曾教过你,缘何不提夫子名头?”

“因为夫子不让我告诉别人,他曾教过我。”

“……”

梁子结下了。

更让魏安生气的是,商怀净一战成名后,有许多人上山求战。剑修打着打着,数道剑光闪过,又是几座山头遭殃。而那些山上,魏安多年培养的药草无一幸免。

愤怒使他揪住商怀净的衣领就是一顿揍,连带着把来访的剑修也踢了几脚。

商怀净诧异地看着他,也不还手,得知缘由后赔偿了他的损失,并谢绝一切来战访客。

之后也发生了一些事,或多或少让魏安对商怀净没有好印象。剑修对此无甚表示,依旧没日没夜地练剑。

长得帅,有实力,洁身自好,是商怀净给众人的印象。

冷漠,虚伪,文盲,是商怀净给魏安的印象。

而魏安之所以夜闯后山,是因为女儿乐芊看上了商怀净,想嫁给他。

女儿喜欢自己死对头,老父亲只觉得一道天雷劈在了头上。

原来是商怀净应宗主请求,在大堂为弟子演示剑招。弟子们看没看懂不知道,倒是芳心暗许的人多。

乐芊捧脸花痴,“老爹,你说那长定剑尊也太帅了吧,真让人想嫁。”

老父亲警铃大作,“那家伙莽夫一个,有什么帅的?你老爹我不帅吗?”

“哈哈哈,老爹你帅,当然帅。不过还是剑尊帅一些,那剑招舞的太漂亮了。”

待乐芊走了,魏安满脑子都是“还是剑尊帅一些”“真让人想嫁”。

想他如花似玉的闺女,居然看上了百岁虚伪文盲字丑呆板老男人,魏安不禁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才让女儿瞎了眼。

乐芊前脚刚走,宗主师兄庆扶生就带着商怀净来看他。

他、商怀净和庆扶生三人关系匪浅,他与商怀净结梁子后,庆扶生天天在中间调和,可惜商怀净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每次都不欢而散。

庆扶生念旧情,十年如一日地撮合。这次是想让商怀净在魏安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他设想的是——商怀净舞剑,魏安称赞,两人就“剑”这个话题和谐地聊下去。

然而事实是——

“你会舞剑吗?”

“不会又如何?”

“没关系,我会。”

“……”

“需要我教你吗?”

“……”

“可以告诉别人是我教的。”

“……滚。”

庆扶生扶额:“我早该知道……”

魏安严重怀疑商怀净是来他面前讽刺他不会剑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跟师兄庆扶生道别后,他迅速翻出了自己多年的珍藏,决定给商怀净一个教训。

计划失败,他在睡梦中也不安宁。

太热了。

岸边的商怀净身影模糊,无动于衷。

就在他深陷梦境时,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熔浆散尽。

身体似乎被凉意环绕,消解了他的烦躁。他本能地靠近凉气来源,舒服得“哼哼”几声。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鼻间充斥着冷香。

像是商怀净周身终年不化的雪山气息。

商怀净一动不动,魏安靠在他大腿上睡得安稳,眉目舒展。

他不敢动,也不想动,生怕弄醒了医修,任由衣袖被人抓得皱巴巴。

魏安的屋舍里尽是浓浓的药香,带着微微苦涩。不管是里间还是外间,柜子里都放满了药材,整个空间显得很拥挤,仿佛是在药材堆里放了一张床。

不过密密麻麻的药材中,也有些许点缀。

一副画挂在墙上,画中尽是百姓,神情绝望,衣衫褴褛,应是流民,其后是山川河流;旁边一行字“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一旁的柜子上放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多是木剑、布老虎、泥叫叫、九连环等。都有些旧了,想来是乐芊小时候的玩具。

突然,魏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吓商怀净一跳,连忙收回打量房间的视线,重新盯着魏安的睡颜。

这一翻身,衣领大开,雪白的脖颈一下子闯进视野,他浑身一僵。

脖颈上都是昨晚他犯罪的罪证。牙印见血,吻痕密布,一路向下,被衣物遮住的乳头充血肿大,一圈牙印将其圈在其中。

他老脸一红,伸手拉过衣领遮住春光,移开了视线。

心潮微动。

魏安长得很耐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天生微笑唇,不语三分善。天庭饱满,眉间柔和,活脱脱一位翩翩公子。外出行医时,他总能凭借这张脸获得信任。

行为举止,莫不君子,偏偏对剑修没有好脸色。

剑修小小郁闷了一下。

魏安一睁眼,就看到梦中的那张脸。

他猛地窜起来,裹紧衣服,“你怎么在这儿!”

才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不足,落到剑修耳朵里,像是撒娇。

剑修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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