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不行,我必须要稳住才能不愧于包伟的付出。
裴慈暗暗地告诫自己,如果一旦我露出破绽,那么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董荣的计划就是攻心为上,他没有什么道德感,之前有次喜欢畸形的顾客,对他提出了不少的要求,他也都一一完成了。
用铁榔头一点点敲碎包伟的膝盖时,董荣没别的感觉,就是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被他弄死的少女。
因为顾客说想看美人彘,于是他诱骗了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用电锯砍断她的四肢,泡在酒缸中,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痛苦地死去了。
他只能再去抓了个女人,幸亏第二个生命力顽强,挺到了和顾客交易的时候。
“嘿嘿,嫂子,你还记得我不,我可是你和张桥的大媒人啊。”
谢虎把脚后跟的包伟拽到裴慈面前,裴慈依旧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一脸懵懂地指着包伟问他:“这是谁呀,为什么要让他趴在地上,地上脏脏凉凉,快让他起来啊。”
细细打量,董荣发觉原来裴慈长得还是可以,不是令人惊艳的第一眼美女,唯唯诺诺、一脸纯洁的神情倒是有别样的风味。
越品越心痒难耐,既然是个傻子,那么骚扰一下也没什么吧?
毕竟他和张桥经常玩双飞,张桥这个人对自己兄弟大度得很,再者,有谢虎说情,他估计也不会生气。
察觉到董荣逐渐玩味露骨的眼神,裴慈隻感觉后背一凉,全身上下都在叫嚣杀了他们,双手死死拽紧衣角,她下意识地与他们拉开距离。
裴慈第一次这么想自己动手杀人,他们犯下的罪过连最公正的法律都不足以给出合适的判刑。
她步步后退,大脑高速运转,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怎么化解这个局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包伟暴露,董荣和谢虎明摆着想刺激她,测试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照目前的情况,包伟应该没有把她和马百泉供出去,今天晚上她还要带秋辞梦去和马百泉接头。
秋辞梦是一定要送出村的,能救一个是一个。
谢虎眼见裴慈这满脸六神无主的样子,狠狠地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包伟,顿时他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血飞扑到裴慈的鞋尖上。
“呵,看来嫂子不记得我了,我好伤心啊。”
他边说边抽起旁边的木凳对准包伟的后脑杓猛锤,一时间血肉四溅。
唐长宇说了,死了他善后,谢虎下手心安理得,要是裴慈能忍到亲眼目睹包伟活生生在她面前被打死。
那他和董荣就真正地信她是个傻子。
在长期地殴打虐待下,包伟已经丧失了对痛觉的感触,他的身体早就变得麻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暴露他的伙伴。
裴慈怔怔地盯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包伟,隐约觉得自己被一隻无形的手掌按在彻骨冰凉的海水中,无助地随水流漂泊。
不,不,不!
我到底再做什么!
包伟是我的同事,我的朋友啊!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这群畜牲虐待!
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裴慈愤愤地想着,她清晰地听见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裂。
她悄悄地退到大门上,抄起挂在门后的柴刀趁谢虎的不注意,直接捅进他的胸腔中。
董荣立即反应过来,顺手抓过摆放在桌面上的瓷碗对准裴慈的脑门重重地砸下。
裴慈拔出插进谢虎胸腔的柴刀,刀尖上的血液一点点滴落在地面,她厌恶地斜了眼瘫倒在董荣肩膀上的谢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眼前的景象迫使包伟不得不挪动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他奋力地朝裴慈爬去。
不要,不要激怒董荣!
裴慈,快跑!不要在乎我!
可惜他的舌头早被谢虎拔出,他只能凄厉地对裴慈吼出:“啊——!”
裴慈低头看了眼正在费劲移动的包伟,出声安抚道:“我马上解决掉他带你去找医生!”
随后,她握紧柴刀衝董荣砍去,鲜艳的血珠顺着刀身滑落,逐渐染红了她的右手。
曾几何时,裴慈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只会握住属于新闻人的利笔。
“哈哈哈!不自量力!你果然是在装傻!”
董荣拔出别在腰间的刀,这把刀是前几年的一位退役的顾客送给他的。
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今日若是不处理掉裴慈,那么日后必定会有大麻烦!
裴慈常年锻炼,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有找专门的师傅学过相应的柔术。
可惜,她今日面对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董荣。
“啊——!”
包伟疯狂地蠕动,恨不得衝上去替裴慈挡住董荣的致命一击,但他的膝盖骨已经碎了。
裴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他的面前。
一刀割喉,干净利落。
男人的鞋跟愤恨地踩在裴慈的脸上,朝她呸了一点口水,视线驻足到半死不活的包伟身上,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包伟不甘心地闭上双眼,董荣用刀结束了他潦草的生命。
“后来呢?”
江风落情不自禁地给了秋辞梦一个拥抱,一提起裴慈她们,秋辞梦就忍不住地想嚎啕大哭,可惜她的声带受损,她也习惯了哑巴的身份。
她对江风落讲了很久,从正午的骄阳讲到落日的余晖,再到夜晚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