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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再者听她自己说是被阿婆所救扎根在此,想必身份确实另有考究。

说起来她对自己倒是一点不好奇,什么身份且不论,心眼着实没多少,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诚心相待。

沈流境微微仰头,有一丝慨叹。

天se有些y,看不出来到了什么时辰,沈流境估0着仇染出去时间不短了,不禁有点担心她是不是沉在湖底了。

老太太手脚倒快,沈流境看了眼晾出去的一溜衣服,除了绣着兰花的粉白肚兜有点颜se,其余一律灰扑扑的,跟y着的天一样。

不过她穿什么衣裳皮肤倒是一样白,腿不好还成天往外跑,一点晒不黑似的。

沈流境懒洋洋活动身躯,将铁丝上的衣物一件件拿下来挪回屋里,免得一会下雨就淋sh。

天际的运越压越低,好在老天爷还算开眼,y是等到仇染回来才落下瓢泼大雨。

仇染背上压着一捆草,若不是听到她轻重不一的脚步,沈流境都看不到她人在哪儿。

她住的地方简洁,前后连只牲口都不见,沈流境也不明白她起早贪黑的割这些草做什么,看她纤细的身t快被那草压塌了,过去托了一把将草垛从她背上推落在侧。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仇染也顾不得多整理,提着镰刀跑到屋檐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锅里留了饭菜吃过了?”

雨才刚刚下起,沈流境看她却像水里捞出来的,本就陈旧的布衫也刮得毛毛糙糙,0露的小臂全是细小的口子,遂把手里g净的布巾罩在她头上,说了句:“先关心你自己吧。”

仇染擦了把脸,往屋里瞧了眼见阿婆在睡觉,这才有空坐下来舒口气。

沈流境拿了药过来,仇染旋即道:“我这都是些小伤口,不用浪费。”

沈流境没说话,抬眼很轻地瞥了她一眼。

仇染旋即闭了口,只能伸着手臂任他施为,只心里犯嘀咕。

“我还没清洗,现在涂了药一会都要擦掉了……”

“那就再涂一遍。”沈流境一味盯着她手臂上的口子,说话的语调有点像是赌气,仇染越是不想浪费这丁点药,他越要使着劲儿用。

仇染越发觉得他拗,无奈不已,罢了回房看到晾了一屋子的衣裳,虽然床头桌上到处都是,但都扯得平平整整的,显然不会是阿婆所为。

仇染看到藤椅上正大光明搭着的粉白肚兜,不禁一阵尴尬,也不管g没g一把扯下来塞到了柜子里。

沈流境随后跟进来解释:“衣服阿婆给你洗的,我看快下雨了全收了回来。”

仇染含糊应了两声,借着说别的绕开这个话题。

外面雨声嘈杂,沈流境也不必顾及隔壁再压着说话声,他看仇染回来也不是能安静得住的人,趁她换衣的时候将外面的草垛提到了灶台边的篷布底下。

仇染挽着袖子出来,道:“放到那儿就好了,你沾了手去洗洗,那草有毒的。”

沈流境抬眉,“给人吃的给牲口吃的?”

“自然吃不成。”仇染瞥了他一眼,将他赶去一旁,“这是熬成膏专门祛老鼠蟑螂的。”

沈流境觉得就家里这丁点大的地方,老鼠蟑螂怕是也懒得光顾,心知肚明,“又要拿去卖钱?”

仇染嗯了声,兀自拿了口旧锅生火起灶。

沈流境可以理解她的拼命和节俭,但深不赞同,想必上次当怀表的钱她也分文没动,内心不禁有丝急躁。

“你这么攒钱只为给阿婆治病?”

老太太年事已高,久病缠身,沈流境觉得再多吊上两年也只是受罪,治不好的病又何苦强求。

“我的命是阿婆救的,我得保障她晚年能平安舒坦。”

“按你这生活习惯,攒的那些钱怎么也够了。”

沈流境语音轻淡,不太听得出来是不是调侃仇染太过节俭。

不过仇染一直觉得钱多好傍身,似她锦衣玉食转眼也沦落到自力更生了,将来的事情谁又能作保,存多一点钱总是对的。

仇染觉得沈流境身份金贵,大概不会明白她这样的仔细,也没有多说,拿了一包从走货郎那里买来的果仁糖。

“你不是喜欢这个?喏。”

“你真把我当弟弟哄?”沈流境睨着b自己还低一个头的人,微垂的眼皮尚带着流畅的弧度,满是不屑,手指却已经拿了一块糖丢到了嘴里。

他这心口不一的样子让仇染看了只想笑,把糖包塞给他,越发觉得他像个弟弟了。

除了刚开始,两人都几乎不提自己的身世,在一处都是沈流境觉得太安静,非要找什么话题挑起仇染的注意。

沈流境见她把那草熬成膏子密封在罐子里,脱口就道:“怎么老鼠药还得封起来当传家宝?”

仇染心里嘶了一声,觉得这人的嘴巴实在有些损,当即回了一句:“等你娶媳妇的时候开出来用。”

“那现在就开。”

仇染觉得再说下去他们都要成了密谋杀人了,撇了下嘴没有继续同他扯皮,将罐子放在炉火一侧烤着上面的红泥。

她洗过手坐在屋檐下绣花样,沈流境看那衣衫也快收尾,问道:“最近还要进城?”

仇染摇头,“这是村里婶子嫁nv儿托我绣的一件,城里的生意暂且不接了,我听刘叔说最近军队戒严,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还是远着些好。”

“军队戒严也不g普通人什么事,倒也没必要惶恐。”

“说是说,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倒霉惹上那些达官贵人?便是走在路上也可能被殃及吃个枪子儿,何况如今南区当家的都说不是省油的灯,心狠手辣独一份,听着便不是什么善人。”

沈流境眼皮没抬,看着她上下翻飞的绣针,忍不住拦上去,差点被戳个血眼。

仇染嫌他捣乱,威胁般拿着针在他手背上隔着距离b了b。

“一问起来连当家的是谁都不知道,倒是尽听信这些。”沈流境捏着她的手指头,把针头垂直戳在布上,多少带了点怨气。

“空x来风,众人都这么说总不会没影子……不过我们信不信的也没多大影响,你也记着看到那些人就离远远的,不然哪天被抓壮丁了我那坛子老鼠药都没着落。”

沈流境看她晶莹的眼眸,忍不住捏了把她腮边的r0u,拇指在她唇上狠狠搓了一下,倒不知这粉润馨香后还有伶牙俐齿。

夜里的雨淅淅沥沥不止,沈流境又是许久未眠。

他跟仇染一起回屋,本以为她歇得早,这会又听到外面有动静,心中纳闷她到底忙什么,听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去关注。

仇染刚把门掩上,沈流境顺手就推开了,差点将她推个狗啃泥。

沈流境看到她拎着的水桶,一时明了,“腿又疼了?”

天凉cha0sh,仇染今天出去一上午,难免带动腿上的旧伤。这些她早已习惯,疼的时候都是用热水泡泡,咬牙忍忍便罢。

沈流境之前给她推拿倒是顶些效用,不过也只减缓一些,并不能根治。大晚上的,她也不能把人叫起来专门给她摁腿,再说终究男nv有别。

沈流境远没她想得多,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暖壶,添了水放到她脚边。

“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你快去睡吧。”

仇染说话沈流境根本没听进去,蹲下身就往盆里伸,仇染一惊就要把脚提出来,被他抓住。

温热的水里他的掌心还要更加热一些,贴在仇染发凉的小腿上,触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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