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见面
乔玉竹是几个朋友里生日最晚的，大四的下学期所有人都要离开学校实习，因此朋友们很重视这一次的生日会。
提前订好了度假别墅，几人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夜晚。在后院露天烧烤时，孟承越多余问了一嘴：“怎么不带你弟弟过来？今天不是周日吗。”
自从那次在聚餐后，朋友几人便再没见过夏洺。乔玉竹目光落在远处的茂密树林里，随口回答：“不打扰他学习了。”
孟承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点头附和：“也是，毕竟都高三了。”
几人晚上喝了酒，都喝得有点多。乔玉竹刚从房间浴室里出来，便听到门被敲醒。他收拾好衣服开门，看到是于紫蓝。
“你手机落楼下沙发上了。”于紫蓝把手机递给他，说，“你弟弟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呢。”
她低头一看屏幕，通话早就已经被挂断了，一怔，“我还叫他别挂来着。”
乔玉竹接过手机，朝她道了声谢。屏幕停留在两人的聊天记录上，他关上房门，回拨了通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许久没听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姐姐？”
夏洺还以为是于紫蓝打来的电话。
乔玉竹轻笑一声，问：“叫谁姐姐？”
听到是他的声音，夏洺安静了几秒，声音低了几分，连称呼也没有：“你在哪？”
“在外面。”乔玉竹问，“怎么了？”
夏洺突如其来便涌上一股委屈，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我看到你过生日了，所以想来找你，可是你不在。”
乔玉竹顿了顿，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暗含的意思，问：“你在我家？”
“嗯。”
乔玉竹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找过去，出声：“我明天才能回去，你明天有没有课？”
夏洺不说话了，保持着良久的沉默。乔玉竹懂了他的意思，轻声说：“先回学校好不好？我回去了再找你。”
夏洺知道这话只是说来哄他，他走了，恐怕乔玉竹为了躲他，连公寓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固执地想要见到乔玉竹，不管明天会不会迟到。
可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太无理取闹，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却要乔玉竹为了自己回来。在他面前，夏洺第一次这么不听话，执着地想得到乔玉竹的偏爱，为了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一点地位。
听他不回答，乔玉竹似乎已经知道他下定了决心。一阵沉默过后，乔玉竹终于败下阵来，说：“去楼下找个地方坐。”
听到他这么说，夏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松口得如此快。见他还是不回答，乔玉竹喊了他的名字：“夏洺，听到了吗。”
夏洺小声回答“听到了”，对方便挂了通话。他看了眼手机，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真的会为了他回来。
收拾好行李，来到一楼客厅时，乔玉竹撞上了客厅的孟承越。见他提着行李箱，孟承越愣了一下：“你干嘛？”
“我得先回去。”乔玉竹无奈地朝他解释情况。
“你没跟他说今天生日啊。”孟承越奇怪，“怎么不让他先回去，他在门口等？”
“嗯。”乔玉竹交代了一句，“你明天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我就不回来了。”
“行。”孟承越应了一声。
度假别墅已经快要出s城，深夜难打车，乔玉竹加钱才叫到一辆，回到公寓楼下快要到凌晨一点。
他不确定夏洺还在不在，想先回去放行李，从电梯里出来，却看到家门口坐着个小孩，脑袋靠在墙上，已经睡了过去。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乔玉竹脚步放轻，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停驻，蹲了下来。
小孩脸色看着有些疲惫，睡得不太安慰，眉头轻轻皱着。乔玉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侧脸，却毫无反应。
他便没有收回手，拇指指腹在眉心皱起处抚了抚，最后落在肩颈处。
他在昏暗中看了他良久，最终收回视线。
乔玉竹起身开门，俯身将夏洺轻轻抱起，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夏洺是被闹钟吵醒，他意识不太清醒，还以为是在宿舍里，他下意识便喊应柏：“闹钟关掉……”
闹钟的确停了下来，可耳边传来的确实心心念念的声音：“起来了，我送你去学校。”
夏洺一瞬间便清醒过来，乔玉竹站在床边，他对上对方的视线，愣住了：“你、你回来了？”
“嗯。”乔玉竹看起来已经洗漱完了，他转身离开，“我在客厅等你。”
门被轻轻关上，夏洺还在望着门口的方向发愣。他想不起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错过了乔玉竹回来，被对方抱到了床上睡觉。
可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夏洺匆忙套上衣服，推开卧室的门，果然看到沙发上有一床叠好的被子。
公寓里开了暖气，倒不会冷。夏洺看到乔玉竹已经在餐桌边等他，连忙进了浴室里洗漱。令他感到开心的是，之前他用过的洗漱用品，乔玉竹没有扔掉，还摆在洗漱台上。
时间还很早，不到六点。两人进了下楼的电梯，夏洺才敢看一眼乔玉竹的侧脸，见他脸色平静，心里打起了鼓，小声问他：“你昨晚几点来的？”
“快一点。”乔玉竹偏头看向他，问，“为什么不去外面等？”
夏洺便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嗫嚅：“怕你不回来。”
乔玉竹盯着他的耳尖片刻，几个月不见，小孩似乎又套上了厚厚的壳，说话时的神态变得谨小慎微。乔玉竹闭了闭眼，内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人在楼下的早餐店吃过早餐，天才微微亮，乔玉竹将车里的暖气打开，问他学校在哪。
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显已经不对，仿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在一起，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谈论的话题。夏洺用力地抓着安全带，报出了地址。
距离这里并不是太远，乔玉竹发动车子，一路无话。
窗外变成了熟悉的景色，在乔玉竹赶他下车之前，夏洺抬起头，像是做了很久的准备，说：“我给你的礼物，你还没收。”
乔玉竹便偏头看他，夏洺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期待与惊喜，这让他觉得更为泄气。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礼品盒，光是看到上面奢侈品的牌子，乔玉竹便皱起了眉。他问：“小票还在不在？”
夏洺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下意识说：“在。”
“乖，把这个退了，好吗。”乔玉竹伸手按在他肩上，“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但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你还是学生，我不能收这个。”
夏洺怔了怔，他对于品牌并不了解，价格也没什么概念，之前听夏寅说生日送他的那双鞋也好几千，便认为几千块的香水并不算贵，毕竟夏启给他的钱太多了，自己也用不完。
听到乔玉竹这么说，他连忙解释：“不贵，我有很多钱。”
乔玉竹无奈地笑了一声，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说：“知道你有钱，但我真的不能收，听话，把它退了吧。”
买了这支香水就没打算要退，夏洺没想过对方不收的情况，他有些尴尬地看着礼品盒，不想答应他退掉，却再也鼓不起勇气让乔玉竹收下。
见他低头不语，乔玉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七点。怕他迟到，乔玉竹正打算把这事先放放，面前的人却突然抬起了头。
夏洺的眼里是乔玉竹看不懂的固执，他咬着牙，朝乔玉竹说：“退了也行，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