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神
予喆心里大概有了数,继续追问,“如果有机会离开秦家,哪怕只是暂时离开几年,但足够你准备好脱离他们的掌控,你想不想试试?”
向晚突然松开一只手,抽出他胸前的那支红玫瑰,花瓣边缘因为缺水而微微有些蔫,但花型饱满,淡淡的清香扑鼻,毫无艳俗的脂粉味。
“你把它又捡回来,应该是喜欢的吧!”他把花在梁予喆面前挥了挥,“知道它叫什么吗?”
“叫什么?”
“卡罗拉玫瑰,”向晚有点骄傲地扬起下巴,“你看它很漂亮,其实刺超级超级多,花艺师傅用打刺钳帮我捋了好多遍才弄成现在光滑的样子,没想到吧!”
“确实……”梁予喆看着他的脸,应和着点点头,“漂亮得不太像多刺的玫瑰。”
向晚用花轻轻打了下他的脸,然后正色道:“卡罗拉的花语是炽热的爱,如果现在我说,我要把它送给你,你还会收吗?”
梁予喆看着他,突然贴近落下一吻。
向晚一激灵,捂着嘴唇从他怀里跳下来,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干嘛!”
“你刚刚在树上说的,‘一定要接吻’啊!”
“呸!我说的是‘稳’!稳住的那个‘稳’!不是……唔!”
梁予喆抱住他的腰,将人压在树干上。
呼吸愈发凌乱,在静谧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心跳在彼此胸腔中震彻回响。
“向晚,”梁予喆握着他的手把那支玫瑰又插回胸前,“跟我一起出国吧!”
花瓣轻颤,清雅的幽香似乎更浓了,向晚好不容易找回呼吸,答得磕磕巴巴:“卡罗拉玫瑰……我的信息素也是……”
梁予喆笑达眼底:“我很喜欢。”
卡罗拉玫瑰在胸前绽放,
他的爱神身披月光,从天而降。
从十岁那年跟着母亲来到秦家的法的拳打脚踢。
“哎哎!轻点踹!疼!疼啊!”梁予喆应付不及,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稳准狠抓住向晚的两只手腕,凭着力量悬殊把人锁在怀里。
“嗷!”梁予喆一声痛呼,胸口多出一个带血的牙印,而牙印的主人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你有病啊梁予喆!”向晚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愤然把地上那个东西踢远,“不穿衣服举着这么个东西,我还以为有野人闯进来了!”
“那你也不能咬人啊!”梁予喆疼得快哭了,胸肌直发颤,“野人可没你牙口好,下嘴也忒狠了!”
“谁让你吓我的!回到家先是晾着我,还拿这东西吓唬人,该!”向晚手被抓着,脚又使不上力,用头顶了梁予喆重重一下。
“怎么晾着你了!我这不是想‘负荆请罪’上厨房找道具去了!”
向晚抹了把鼻涕,“负荆请罪?”
梁予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那根烧烤叉,拽着上边缠得乱七八糟的绳子,往后背上比划。
“你不是生气不理我,我就想着道歉得有诚意啊,就想学古人负荆请罪,可附近也没人种那个,我在厨房翻了半天,才找到个类似的东西,正往身上绑就听到你在楼上嗷嗷哭,赶紧跑上来了,我这么关心你,你倒好二话不说就动手,动手不够还动嘴!”
梁予喆越说情绪越激昂,向晚一脸怔怔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才把手伸过去。
梁予喆一把握住,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这又掐又咬的,应该也发泄够了吧,要是还不够就继续咬,咬到不生气为止!”
alpha低眉耷眼,可怜巴巴地勾他的手指,“我以后不再这样故意逗你了,别生我气了成吗?”
对于向晚这种典型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梁予喆的道歉方式足够让他心里的气消散大半。
气是消了,但那股委屈劲一时半会儿可平复不了,向晚不想让梁予喆觉得自己太矫情,于是就坡下驴,把他背上那个不明物体解下来竖在墙边,半真半假地威胁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以后再欺负我,我就真不理你了!”
从机场到家,夹了一路的尾巴唰地竖了起来,开始为自己辩解,“我是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想让你多跟我说说话……”
向晚想起那杯撒掉的热红茶,好像还真是是自己先不理人的。更何况这次能顺利离开秦家,也全靠梁予喆在中间帮忙,就连秦家那边都是他出面交涉。
懊悔和自责一齐冒了出来,他又有什么资格责备梁予喆呢?应该好好报答他才对。
他踮起脚,精准地吻在alpha的嘴唇。
“等等!”alpha长臂一伸,轻松环住他的腰,拉至身前,“能不能亲久一点那种……”
虽然向晚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但对方的意思还是秒懂了,脸红到爆炸,推着他的胸膛支吾着,“我……我不会那种……”
alpha摇着尾巴得寸进尺:“那就试一次,谈恋爱不都是这么一步一步来的嘛!”
“谈恋爱?”向晚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我们是在谈恋爱?!”
“那……不然……呢?”梁予喆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脑中灵光一闪,“等等!你在江城机场说的‘报答’,是什么意思?”
怀里的人身体越绷越紧,梁予喆放开他,向后退了半步,眼中难掩失望。
“所以你亲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把我当成‘金主’了,是吗?”
向晚背靠墙坐在地板上,脚边的行李箱仍是刚到家时的原样,加固绑带都没解下。
他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手机显示的还是国内时间:
【07:37】。
出发前一晚他几乎整夜都没睡,长途飞行外加倒时差,身体几乎已经疲惫到极限。太阳穴钻心地疼,耳边还回响着梁予喆摔门而去的巨响,震得他脑仁都在晃。
向晚拖着酸疼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僵硬,一点一点挪到梁予喆卧室门口,怔怔盯着门板,几乎快要盯出个洞,也没鼓起抬手的勇气把门敲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突然暴躁地从里面拉开,露出那张帅气逼人的冷酷脸庞。
梁予喆幽怨地瞪着他:“要是我一直不开门,你打算今晚在我门口打地铺?”
滞涩的关节跟不上alpha的动作,向晚被拉着往房间里走,跟不上梁予喆的步伐,膝盖一颤,失去平衡抱住他的腰。
“提前说好我不吃投怀送抱那一套昂!”梁予喆话说得够强硬,身体倒是很诚实,把人环得紧紧的一点不含糊,走到床边才松了手。
脚踝被握在手里,左右腿都检查完没出问题才松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向晚劲劲儿地来了一句:“那我亲你的时候看你挺高兴的呢!”
梁予喆像被火燎了屁股毛的狗,呲着牙开始狂吠,“你还敢提?气我开心是吧!”
“我说的是事实!”
梁予喆没底气跟他狡辩,但两人间的问题必须得好好解决,他直截了当,“你在门外站了这么久,是有话想跟我说?”
向晚点了点头。
“我骗你了,秦家订婚宴那天,我其实知道你是谁,后来也是故意去花园等你的。”
他吐了口气,坦荡地看向梁予喆,对方并没有露出被欺骗之后的愤怒或者失望的情绪,仍是如常地看着他,仿佛向晚说的完全与他无关。
“然后呢?”见向晚迟迟不继续往下说,梁予喆手撑着膝盖,身体朝他探了探。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