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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伸手拉起李忘生冰凉的手,带着人走向更深处的乱石滩:“抓过螃蟹吗?”
李忘生老实摇头:“只吃过,没抓过。”
谢云流一挑眉毛:“轮到哥表演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提着小桶,走出了乱石滩。
李忘生边走边瞅桶里唯一的螃蟹:“真难抓呀。”
“失策了,下次得买个夹子。”谢云流瞟了眼右侧某个装了半桶螃蟹的塑料桶,羡慕得眼含热泪。
“我们挖贝壳吧?”李忘生毫不气馁,“你看,那边有个呼吸孔!”
“行啊你,呼吸孔都会看了。”谢云流被他拉着快走几步,一起蹲了下来。
李忘生从桶里取出路边买的小铲子,屏着呼吸一挖,拨开湿润的沙子,果然就看到个漂亮的蛤。
谢云流捏起来一看:“难道你就是天生挖蛤圣体?”
“这是花蛤吗?”李忘生一双眼亮亮的。
“这个应该是油蛤了。”谢云流辨认道,“你看,它条纹是这样的,花蛤呢……”
他说着从桶里取出一个花蛤来给李忘生看:“——是这样的,还会有些小点。”
李忘生悟了:“云、云流。”
谢云流抬眼对上他视线:“嗯?”
“你真厉害。”李忘生满脸佩服地感叹道。
“……”
谢云流脸倏地红了,慌忙移开视线,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呼吸孔道:“看,那里还有个孔,过去看看?”
赶海计划顺利达成,但越到后来人就越多,两人一拍即合地选择了撤退。
就近吃过饭后,谢云流一看时间尚早,拿起手机看了看,干脆提议道:“想不想去博物馆?有新展览。”
“好啊。”李忘生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又一起去了附近的博物馆。这场展览的文物数量不少,吸引了不少历史爱好者来参观,进场居然还排了一会儿队。可当看到珍贵的各种文物时,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音响中播放着平缓的女声,徐徐道来千年的变迁。不同年代的展品各自静静躺在玻璃窗中,无声地承载着当时的文化。
李忘生的脚步停在一本摊开的古籍前,他看着那泛黄的旧纸,眸中涌上复杂的情绪。
“唐代的……”谢云流站定在他身边,视线落在玻璃内的说明上。
就这么安静驻足了会儿,李忘生才又挪动脚步,往下一个展品走去。
“你是唐朝人?”谢云流跟在他身后,轻声问。
李忘生微不可查地嗯了声,回头时难掩满目哀戚:“原来,山河一直动荡了……那么多年。”
谢云流张了张口,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下一站计划是条深受年轻人欢迎的网红街,两人出了博物馆,驾车前往目的地。
谢云流在车载音乐的第三首歌响起时,突然打破了沉默。
他很认真地问:“忘生,你从小修道,一定还记得很多道经?”
李忘生不由扭头看向他:“背下来的,全都记得。”
谢云流点点头:“那你愿不愿意,通过游戏剧情的方式,把这些东西延续下去?”
他细致地将自己接受的项目介绍给李忘生,提起那个令他格外重视的道士主角,最后极其诚恳地邀请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担任道教方面的知识顾问,可能会涉及到宗教文化、习惯,还有没能流传下来的经文之类的。因为是修仙类游戏,还会有传说中的御剑飞行这类设定,对你来说可能就是道家剑术的东西。”
说罢,他趁着红灯扭头去看李忘生,正对上李忘生怔怔的脸。
“……我是不是冒犯……”谢云流忙又开口。
“不是。”李忘生急急打断他,恳切道,“我愿意。”
“我愿意。”像是强调一样,他重复道,“让它们传承下去。”
本来是想带李忘生看些新奇东西,出乎谢云流意料,这个古代小妖怪接受度竟然异常的高,一条街走下来,草帽墨镜人字拖各类花里胡哨的东西挂了李忘生一胳膊。
谢云流盯着他头顶丸子前被摆摊的女孩别上的塑料桃花,嘴角根本放不下来:“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李忘生就叹了口气,无奈地:“都是你不愿帮我取下来。”
“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怎么办?”谢云流耸耸肩。
知道他是找借口不帮自己,李忘生没忍住又叹了口气:“是谁说‘区区五块钱洒水一样’?”
“哼。”谢云流扬着下巴往前走,就是不肯动手,“五块钱也是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这小小的争执不值一提,随口开启话题又随口被结束,李忘生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非是看自己头上顶朵花好玩,也懒得跟他多置辩,只当是顺着他的孩童心性了。
两人沿着街尾继续前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亮堂堂的,高楼大厦、街边店铺都纷纷亮起了灯光。
“再走走就到海边了。”谢云流道,“脚疼吗?”
问完他才想起来李忘生可是个用石像化形的妖怪,后悔道:“打扰了,我多嘴问这一句。”
李忘生听得生笑,反问道:“你呢?”
“小看我?我可是夜跑七公里还能去打拳的选手。”谢云流昂首挺胸,“——虽然只跑了两天。”
李忘生摇摇头,一声长叹:“你真是……”
闲聊间已经穿过步道,谢云流麻利地握住他空着的手,扭头道:“拉着点,沙子太软不好走。”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觉手上一重,李忘生一个不稳就崴了下脚。
谢云流眼疾手快地去扶他,紧张道:“怎么样,没扭到吧?”
问完又自己反应过来,略感无语:“再次打扰了。”
李忘生两只手都落在他手里,一抬头就看见他唇畔无奈的笑,不知怎的,自己一时也跟着笑出了声。
“……云流。”他勾着嘴角,突然这么叫了声。
“怎么?”谢云流接过他手臂上花里胡哨的东西,把能归置到一块的通通合并。
“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子吗?”李忘生仰着脸,眼神温软。
谢云流眨了眨眼:“难道不是镜子里的样子?”
“不是。”李忘生摇了摇头,主动拉着他往海边走去。
夜色太深,海浪翻滚拍打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可肉眼却看不清楚。
沙滩上零零散散坐着许多人,借着浓浓夜色,尽情享受这份安宁的时光。
他们找了处人少些的地方坐下,肩膀挨着肩膀,加入这个队伍。
“粉色。”李忘生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对情侣。
“代表爱情的粉红泡泡?”谢云流含笑问道。
“蓝色。”李忘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指着侧前方独自抱膝看海的女孩。
“是有些忧郁。”谢云流配合地点点头。
“每个魂魄都有颜色,一般与当时的心境、状态有关。”李忘生转头望向他,“嗯……就如今日在博物馆时,你教我的色谱一样。”
“原来你能看到魂魄的颜色?”谢云流惊讶道,“那我呢?我是什么颜色?”
李忘生定定看着他:“接近太白。”
“太白?”谢云流更吃惊了,“居然是白色?”
“嗯……”李忘生一字一句道,“足够纯净,积累了足够的功德,就像白纸可以反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