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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对视,就听谢云流冷冷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安好’?”
李忘生避开他的视线,默不作声。
谢云流伸手捏着他下巴,逼他正视自己:“这种事,你究竟遇到过多少次?!”
李忘生咬着唇,还是不答。
“不说是吧。”谢云流冷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托付,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
“我真怀疑,我们相处的那些时光,到底是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不是!”李忘生终于不再沉默,他伸手抓住谢云流的手腕,眼尾瞬间湿红,“不是那样……”
“那是怎么样?!”谢云流愤愤咬牙,连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连要去哪里、做什么,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将近一个月都一无所知!你让我怎么想?!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吧?我们也很默契,不论做什么,都能配合得很好……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不值得你相信?!”
“不是那样……”李忘生艰涩地闭上眼,像是不堪面对这样的场景,“……你不该来……”
“凭什么不该来?”谢云流满溢愤恨的脸染上一丝悲哀,“是不该,还是不配?……因为是我,因为不是你师兄,所以才不配来?”
李忘生连连摇着头,连鼻尖都染上淡红。
可僵持半晌,他突然敛了神色,哽着嗓子道:“是。你不配。”
谢云流愣在原地,不过几个吐息,脸上就写满了受伤。
他喃喃道:“……你……”
李忘生深吸一口气,将脸撇向一边:“你不是我师兄,我当然没有办法信任你。你以为的那些默契,不过都是我在配合。”
“我不喜欢旅游,不喜欢探店,也不喜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什么射击游戏,什么情侣陶艺。”他难得强硬地坦白心声,“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采蘑菇。”
“可你……看起来……”谢云流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看起来很开心是吧?”李忘生状似自嘲地笑笑,“都是装的。只是为了迎合你。”
“谢云流。”他抬起眼来,直直盯着谢云流,“我们已经分开了。你说过的,会放我走。”
“如果你觉得我会信,”谢云流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就真是小看我了。”
他手上用力,按着李忘生躺倒在身后地面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来找你的。”
“李忘生。”他一字一句道,“这些天我不断地做梦,梦到当年的回忆。”
午后天气依旧阴沉一片,就着山上寒凉的风吹到身上,再强健的体魄也感到了冷。
李忘生怔怔看向他,长睫轻颤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强塞进脑子的记忆让我觉得又嫉妒又愤怒,它们让我明白你留恋的是那个跟你一起当道士的师兄,而不是在山洞里初遇的我。可我还是来了。”
谢云流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俯身贴近他,语气坚定,却又蕴着凄凉。
“——因为我喜欢你。”
“不管是当道士的我,还是现在这个我……”
“……都一样喜欢你。”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含住李忘生的下唇,不想再听到对方那些难听的话。
虽然不信,可伤人的力道毕竟还是不轻的,一刀刀刮得他一颗心差点就要破防。
要不是谢云流不是个傻子,要不是谢云流牢记着他们做过的每件事的每个细节,要不是谢云流从他的记忆里看到过所有不易察觉的凝视,就真的被打败了。
可他早就做好了决定,不论生死,都要跟李忘生共同面对。
湿热的唇舌甫一纠缠,就像炎炎焦渴遇见清凉,彼此都全情地投入这个吻里,两条软舌黏连不舍,相互平息着二十天以来的思念。
亲了许久,谢云流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微喘不止的人,薄唇贴上对方额心。
“带我一起。”他轻声道。
可李忘生躺在原处,被日光与草叶温柔地包裹着,半阖的眼一片迷离,仍旧坚持道:“不可。”
谢云流几乎要抓狂了。他狠狠握住李忘生的肩膀,气急道:“为什么!!”
李忘生静静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抬起手来,重新吻吻他唇角:“因为我也喜欢你。”
语毕,他推了推谢云流的手臂:“我要走了。”
谢云流急急抽几下气,不退反进,反而用手臂抵上他脖颈,威胁道:“不让。”
“不带我,你别想走。”他恶狠狠道。
李忘生像是无奈极了,难得蹙起眉尖:“如果你不想被我打晕……”
“那你打吧。”谢云流咬着后槽牙,一副无法无天的耍赖样子,“反正我一个人瘸着找了你一整晚,人生地不熟的,醒过来不是被蛇咬死就是迷路饿死。”
“……”李忘生长长叹了口气,马上又忧心道,“你……瘸了?”
谢云流冷哼一声:“联系你之前刚出车祸,脚肿了还没好。”
闻言,李忘生果然露出紧张的神色,伸手抓住他手臂:“可还有其他伤处?”
“哼。”谢云流见计谋初步成功,勉力抿下嘴角去,“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身淤青而已。”
说着,他解开大衣扣子,掀起柔软的毛衣,露出腹部腰侧一大片的青红:“不是要打晕我?来,现在就打,天气预报下午有雪,干脆把我冻死在这里得了,还省了办后事。”
“别胡说……”李忘生听不得他这样口无遮拦,何况看到他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就已经心疼得紧皱起眉头,只好退让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谢云流无所谓地耸耸肩,“送我回家就行。”
“……”李忘生抿抿唇,“太远了,我会来不及。”
“……那,”谢云流眼珠一转,“去附近的酒店也行。”
李忘生微微一顿,不发一言地点了点头。
——yes!卖惨计划通!
谢云流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距离上次体验李忘生的轻功,已经是不知几个月前的事了。
谢云流被他搂着,一边依旧觉得有些别扭,一边恍惚地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色。
隐约记得有一次的梦里,他也梦到过自己坏心眼地捣乱,一把捞起正在读书的师弟就飞到了空中,踏枝点跃间,眨眼那带着余温的蒲团就成了一小点。
李忘生抱着书依在他怀里,先头还惊慌失措地埋怨地又作乱,后来就满脸止不住的清浅笑意,一双眼陶然地欣赏起浩渺雪景。
谢云流一边暗自不屑那个用区区轻功撩拨人心的“谢云流”,一边又酸酸地想,切,就算我不会飞,起码我们能做的都做过了,这局在下赢麻了,你个手下败将。
等顺利抵达酒店,刚把他送到房间门口,李忘生就转身要走。
谢云流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拉进房间,咔嚓一声甩上门。
李忘生还没来得及慌张,就被牢牢按在门板前,亲了个魂不守舍。
既然再诚恳的言语都留不住,那就改用肉体来试试。
——谢云流如是计划。
如他所愿,李忘生拒绝不了他就像他也拒绝不了李忘生,一个绵长的吻就能让他浑身发软,被人托着双臀抱起来,边胶着地吻着,边压进床褥里。
谢云流连默背口诀的速度都比前两次快了不知几倍,等看清自己和对方依旧是粉色,就更添了几分信心。
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