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三公主虽然离门口隔得比较远,也依然能观察出她耳尖泛红和看似正经的慌乱脚步,她不由得笑出声。
“公主认识这公子吗?”,白露眨巴眼睛问三公主,手里却没停过剥瓜子。
三公主摇摇头不语,将目光移到青玉楼的菜单上,没有理会突如其来的插曲。
很快,一盘精致的驴打滚就被端上桌子,别的特色菜和主菜也逐渐一一端上来。
“贵人,您最左边是咱们茶楼的特色招牌驴打滚,依次是降燥的三杯吃冰水酪,一盘新引进的武当山鳖嘴笋,三盅养颜补血的八宝汤,一盘十全十美的清蒸螃蟹,最后一道菜是结合北方和南方的产物,醋溜鲫鱼。”
掌柜站在桌子边,顺着菜依次为三公主介绍菜肴,说完后摆摆手。
门后立刻出现三个小二,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三碗葱花清汤面,分别小心翼翼捧到她们的面前。
掌柜等东西上齐后,温声解释:“此面用于饱腹和清淡中和。”
三公主点点头:“赏。”
谷雨从手袖里掏出一锭银两递给掌柜,然后迫不及待赶掌柜:“退下吧。”
哗啦啦,一群人从包厢里撤走。
“公主公主,最近宫里为何开始节支,号召多吃素食,奴婢都快饿惨了。”
“慎言。”
谷雨苦兮兮吸溜面前的面条,话虽如此,手却没停过夹肉。
公主一行人在包厢里眉开眼笑,秦破道就没那么好心情了,她蹲在青玉楼大门旁边,漫无目的看着茶楼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花卉。
店小二站一边,他顶着为一脸难又不敢阻拦的表情,劝阻道:“秦大人,花儿娇弱,经不起折腾……”
“啧”
“罢了,算我倒霉。”
“明日一早,送三份现做的驴打滚来我府上。”
“好的,秦大人。”
秦破道甩甩手上的黏液,一溜烟钻进马车里,啃着南方官员昨日赠予的鲜花饼。
“秦叔,打道回府吧。”
“是。”
行驶过程中,秦破道再次审视一单多年前的老案。
一场关于秦玉的意外死亡案,这个案件记录在一个竹简上,它的边边都被秦破道常翻看抹掉了色,里面只有短短几十个模糊的文字描述,甚至连个具体死因也没写上,就被当时的审判官草草了结。
以她现在掌握的势力都不能找出幕后之人,想必,幕后之人的权势依然身居高位。
秦破道紧紧捏着竹简,苦恼地揉搓眉心。
外面传来沉厚的声音:“公子,又在看夫人的案子?”
“对,是到了吗?”
“嗯。”
秦利帮她撩开帘子:“夫人可不想公子如此忧心,她生前最喜公子的欢笑。”
秦破道定定盯住自己华丽的府邸,府邸的牌匾是当今皇帝亲笔题写的,大门两旁是栩栩如生的霸气石狮子,大门有皇帝特批名额可存在的精英护卫队站岗。妥妥一个皇恩惠泽下的大门大户架势,而在秦破道看来,再大的阵仗与光鲜亮丽也遮不住里面满溢的死气。
对比大门大户,她更想要自己母亲好好活着。
“属下见过秦大人!”
十几个人的齐声喊,屋檐上的小鸟皆被惊飞。
秦破道踏过大门时一阵冷风吹过,突然让她想起来一些还未做的事情,转头对秦利吩咐:“昨日新关在暗室的女贼,带来我房间。”
“是,公子。”
秦破道端坐椅子上,托着茶杯底去细嗅茶的清香,
外面挣扎拉扯的声音传进来。
“快放了我!”
一个侍卫拖着双手被绑的女人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大人,小贼极其嘴硬,仍不交代所有。”
“如此…”
“我知道了,退下吧。”
侍卫低着头关门离开后,秦破道把喝完茶水的茶杯,猛地摔在那个女贼额头上,水渍在此过程中反溅到自己衣服上,故而不得不掏出绣巾擦拭。
女人不屑地舔自己脸上流下的血,嘲讽道:“不愧是监部大人,一点水渍也如此在意,简直比太监还要太监。”
头一回听到新奇的骂法,乐得她放下绣巾,站到女人面前询问她:“南方口音,少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敢来我府上偷东西?”
女贼没有回应,反而是调整跪姿挺起胸膛,挑衅了起来。
“监部大人,昨日的沐浴可舒服?”
不是,明明她都遍体鳞伤,居然还有心思来威胁自己,秦破道被气笑了。
“不怕死吗?”
女贼不屑一笑地含着额头流下的血液,直勾勾盯住秦破道:“狗官,有种就杀了我,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都不知道夸她勇敢,或是贬她不知天高地厚。
秦破道拍手:“骂得好,但你这小贼擅闯我府上又算什么好汉?”
“呵。”
见此,秦破道不再言语,上前紧紧掐住她脖颈,欣赏着她逐渐窒息而变青的脸,扭曲,挣扎,痛苦。
女贼狰狞地吐出话:“偷…天换……日的狗贼,堂堂女子……”
话没说完,秦破道反手就从衣袖甩出小刀刺中女子心臟,女贼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躺在血泊中抽搐。
刀抽出来时,血,滋啦一声,猛地溅到秦破道脸上,流下一道血痕,她干净的另外半张脸笑了,显得极其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