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
“大人放心,这回一定不会出纰漏!”
“滚!”
“是。”
“你随我来。”
“是。”
清庐知县带着李六来到后堂,伏案写了些什么,用蜡油封好后递给李六:“选一匹快马,送到那边去,亲自交到那位的手上,小心些!”
“是!”线驻付
……
出了县衙,吴蔚一口气走出一里地才停下,走到空旷之处才敢回头看去,见没有任何人跟上来,颇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
吴蔚几乎是跑着回家的,还没进院子便大声叫道:“绣娘!”
听到吴蔚的声音,绣娘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奔到门口推开门迎了出去,高宁雪也跟了出来。
“蔚……嗯!”第二个字尚未出口就被吴蔚撞了回去,吴蔚几乎是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绣娘,下巴抵在绣娘的肩膀上,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软了,只能把重量都泄到绣娘的身上才能站稳。
绣娘轻拍吴蔚的脊背,柔声安抚道:“不怕不怕,没事儿了,回家了就好了。”
“咳咳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听到高宁雪的声音,吴蔚猛地松开了手,绣娘的脸也有些红,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向左向右各转了一次,最后向后转去,匆匆回了堂屋,瞥见挂在架子上的净布,一把拽下又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线祝赋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那是劫后余生的拥抱,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怎么了?”不知是跑的,还是什么原因,吴蔚的脸颊粉红。
高宁雪答道:“我什么也没说啊,看你还不行啊?你那么厚的脸皮还怕看啊?”
“切。”吴蔚白了高宁雪一眼。
“蔚蔚,擦擦汗,当心吹了风起疹子。”绣娘递上了净布。
“谢谢。”吴蔚接过净布猛擦了一把脸,可几个呼吸之后汗珠就又冒了出来。
吴蔚说道:“进屋吧,我跑得有些猛,得歇歇才能消汗。”
三人进了屋,吴蔚甩掉鞋子爬上了炕,靠着被子瘫到了炕上,绣娘给吴蔚舀了一杯热水,放到了炕桌上:“蔚蔚,喝点水。”
高宁雪说道:“出什么事儿了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不是说清庐县的师爷死了吗?死状惨烈?”
绣娘轻声补充道:“雪儿姑娘也很担心你,要是你再不会来,她就让那几位大哥去衙门接你了。”
“哪里是我,明明是绣娘……你走了之后她就和没头苍蝇似的,一直在屋子里转啊转。我说:清庐县的知县不至于蠢到把你骗到公堂上去灭口,她还不信我。”
吴蔚无奈地扫了高宁雪一眼,目光最终停在了绣娘的身上,目光交汇。
很神奇的是:吴蔚好像能感受到绣娘的心情似的,而且自己这颗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吴蔚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端起碗,水温正好便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碗放在桌上,吴蔚心有余悸地说道:“绣娘的直觉没有错,清庐知县就是把我骗去灭口的。”
“什么?!”高宁雪和绣娘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吴蔚从怀中摸出明镜司的令牌:“没有这个,我现在可能就是一滩烂泥了。”
……
之后,吴蔚把在清庐县衙门发生的事情和二人说了一遍,高宁雪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绣娘则是情不自禁攥住了自己的衣襟,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绣娘,能再给我盛一碗水吗?我好渴。”
“好。”绣娘起身又给吴蔚舀来一碗水,这一次吴蔚慢慢分成几次喝了。
“岂有此理!清庐知县可真是一手遮天啊,多亏你机灵,要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吴蔚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多亏了东方大人给我留下了这枚令牌。”
“一个小小的知县,他是怎么敢的?”
吴蔚冷笑一声,答道:“有什么不敢的,清庐县远离京城,虽然毗邻泰州,但藩王又管不着他,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上,他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此大费周章栽了一个罪名给我,已经是非常谨慎了。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直接把我抓过去,胡乱给我套上一个罪名,我若不招就大刑伺候,结局无非是屈打成招,或者直接把我打死,乱葬岗上挖个坑一埋就是了。”
“蔚蔚!”绣娘叫道。
吴蔚看向绣娘,见后者眼眶都红了才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立即解释道:“我这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没事儿了。”
绣娘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高宁雪,说道:“雪儿姑娘,我相信蔚蔚,她是无辜的。”
高宁雪答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等我师父来了一定要法办了他!”陷珠付
对此,吴蔚却并不乐观。
吴蔚所了解的东方瑞,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一个讲求证据,遵循律法的人。就像当初即便她有能力解决自己户籍的问题,却因为那并非明镜司的职权所在而拒绝插手,宁可给自己一块明镜司的令牌证明身份,也不越雷池半步。
如今师爷已死,现有的证据没有一件能证明清庐知县是幕后主使,单凭师爷一句话根本就不足采信,即便是东方瑞来了……恐怕也奈何不了清庐知县,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