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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晴也以为邢武是跟他爸在吵,直到下楼看见痛哭不止的李岚芳时,她才知道邢武刚才是在吼李岚芳。
晴也赶忙走过去问李岚芳发生什么事了,然后李岚芳就开始大骂,说昨晚老邢跟她说在外地搞个大买卖,要钱,她就把卡给他了,结果早上才知道他把收银台里的钱也顺光了,更操蛋的是,杜奇燕昨天下午把还给邢武的钱给了李岚芳,李岚芳还没来得及给邢武,也被邢武他爸顺走了。
晴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问了句:“那邢武他爸呢?”
李岚芳边哭边喊:“走了。”
晴也上学的路上基本还处于懵逼状态,她就搞不懂了,昨晚李岚芳和邢国栋同志还激情四射到深更半夜,今天一大早他就拿钱跑路了?这到底是什么魔幻的骚操作?
怪不得邢武会毫无感情地说他爸“死了”,那这行为的确还不如死了,关键老婆老妈小孩不管了?就这么走了?这行为妥妥的骗财骗色啊!
那一整天邢武没来学校,晴也还不时回头望望,有些担心他。
放了学晴也在校门口看见黄毛,特地问了他一句邢武呢?
黄毛说:“中午通电话武哥说在顺易有事。”
晴也本来已经往回走了,结果还是打算去一趟顺易。
顺易没关门,而且门口站了不少人,有些晴也并不认识,不过花臂她是认得的,她走过去的时候,花臂已经看见她了,问了句:“找武哥?”
晴也点点头,他往里喊了声:“犬牙。”
犬牙从顺易店里走了出来,晴也这次见到犬牙难免有些尴尬,毕竟他是舒寒的亲弟,虽然她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回顺易聊了什么,但晴也清楚应该跟她有关。
犬牙走出来后对晴也说:“武子在干活,他做事不给人进去。”
“唔…”晴也伸头往里看,果然帘子那里的木门紧闭。
犬牙看了她一眼,问道:“吃过了没?”
“没,才从学校过来。”
犬牙干脆朝她走来:“到旁边吃个面吧,他还有一会。”
于是晴也便跟着犬牙走到旁边的面店,犬牙问晴也吃什么?晴也要了碗三鲜面,店里面积不大,都是附近电子街工作的男的,晴也等面的时候,就有个小哥搬着板凳要往晴也边上坐,犬牙冷冷地一句“旁边去”,那男的看见犬牙,没回嘴,搬着凳子到另一桌去了。
就邢武身边这帮朋友,犬牙是给晴也感觉最稳重的,虽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长得还挺斯文的,跟大黑啊,花臂那些人气质上就不大一样,但自从那天晴也看过他朝大曹踢凳子,就知道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样,有的人长得极具迷惑性,实则并不好惹,犬牙就应该属于这类人。
面条上了,份量很多,晴也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犬牙也吃得差不多,不过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晴也开口问道:“邢武修东西为什么不给人进去?怕别人偷学他技术?”
犬牙先是挑了下眉,忽然就笑了起来:“修东西?他不是在修东西。”
“那他干什么活?”
“替人打比赛。”
“替人?你是说枪手啊?”
犬牙掠了她一眼,没说话。
晴也皱眉反问道:“他有这个技术干嘛不自己参加比赛,还要替人打?”
犬牙淡淡地说:“来钱快,事少,自由。”
“但永远在地下,打得再好也没人认识他,成功本来就需要有所付出。”
“成功?”犬牙忽然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转了转手上的zippo打火机,随后戏谑地说:“他要是选择成功,两年前就已经站在职业赛的巅峰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毫无顾忌地选择成功,你不知道别人在选择成功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不堪拿到人前。”
晴也怔怔地望着犬牙,一颗心忽然七上八下,就好像突然隔着一层雾,很多事情有些看不真切。
她开门见山地问出口:“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那天晚上邢武是不是就答应马斌的提议了?”
“是。”犬牙斩钉截铁的回答。
晴也的睫毛不禁颤抖了一下,犬牙划亮了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如果他没有遇见你,他不会有任何不甘心,也不会有任何指望,以武子的本事,即使窝在扎扎亭也能凭一己之力弄到钱,不至于让日子过得太糟。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会满足现状,等他高中毕业,或许再过几年也会给舒寒一个交代,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放在这,他的人生会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安稳。
但是因为你的出现,他开始动了贪念,渴望更多,人一旦有了贪念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也许我这话说得残忍点,我并不看好你们,你们是两条不同路上的人。”
晴也低头在碗里又放了一大杓辣油,喝了一口汤,顿时嘴里火辣辣的,就连心口也火辣辣的,她抬起头盯着犬牙:“我会把他拉到另一条道上。”
犬牙漫不经心地灭了烟,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可以打赌,你拉不走。”他那笃定的眼神突然让晴也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她背脊挺直,就这样牢牢盯着犬牙,嘴角一斜:“走着瞧。”说罢站起身大步出了面店。
还没走到顺易门口,邢武的电话就过来了,刚打邢武就看见晴也,挂了电话,对她说:“吃什么的?嘴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