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
很快,一个完好无损的骷髅再次出现在夏蔓和谢自然眼前。
夏蔓沉默着,看着那个火柴人试图背起小野猪,结果身体被压得瞬间散架,隻好用手骨节拽着小野猪的腿,一路拖行。
小野猪的哀鸣声和血腥气吸引了附近的大型动物,夏蔓躲在灌木丛里,默默地看着那拖着小野猪,脚底如同抹油一般、跑得飞快的火柴人,她和谢自然完全不敢跟随。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火柴人身后还紧跟着一隻咆哮的成年野猪。
谢自然带着夏蔓,小心翼翼地避开危险,远远地望着火柴人直接涉水而过,衝进安全地界,而那隻成年野猪徘徊在安全地界外,无力地咆哮着,却不敢踏足半分。
夏蔓看着那隻野猪,忽然有些伤感。
她长叹了一口气。
伤感是伤感,但是肉她还是要吃的。
“你之前也是这样吗?一路被野猪追赶,直到跑进安全地带里?”夏蔓好奇地问道。
谢自然淡定地道:“我不可能遇到正好回来的野猪。”
谢自然在锁定目标前,会提前观察好几天。她还没活够,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死在外面。
夏蔓和谢自然慢慢地走回小木屋。
院子里,火柴人已经给野猪放完剩下血,正在去毛、分肉。
夏蔓赶紧将盆里的血做成猪血,谢自然也忙着准备腌肉。
这头小野猪身上伴随着不少石子、树枝的划痕,伤口上还带着碎石渣子和灰尘,可谓死相惨烈,见者沉默。
夏蔓又叹了一口气。
以后捕猎这种事还是不要让火柴人干了,太血腥了。
火柴人拖猪事件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日,谢自然突然发现溪流附近多了很多大型动物,明显都是被血腥气吸引过来的。
在血腥气散尽之前,这些动物怕是一直都会在溪流附近徘徊。
回到院子里后,谢自然告诉了夏蔓这件事。
夏蔓又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捕猎这种事真的不能让火柴人干,血腥,还后患无穷,还是让它满山奔跑吧。
夏热之季
经过了两月的研究,夏蔓和谢自然终于摸清了哪些事适合交给火柴人,谢自然再次提出看海的事。
“我们去看海,怎么样?”她期待地望着夏蔓。
夏蔓瘫在躺椅上,完全不想动。
七月了,天气这么热,谁想出门啊?房车上又没有冷气。
“不要,好热。”
“我把灰石头放在房车上,不热。”
夏蔓一想起那块名叫“被诅咒的英石”的灰石头,顿觉四周凉飕飕的。
“不要,我不去。”
夏蔓侧过身,背对着谢自然。
今年的七月,她难得清闲,才不要出门晒太阳。
谢自然词穷了,只能望着夏蔓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她还是向夏蔓妥协了。
“我房间凉快,床上垫着竹席,你去那躺。”
夏蔓一想到谢自然房间的凉气来着那个“怨气缠身的泥雕娃娃”,便忍不住胆寒。
太邪门了,她才不要一个人呆在那。
“不行,太凉快了会滋生人的惰性,我就要在这。”夏蔓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十分理直气壮地道。
谢自然有些无奈,隻好趁着热气渐退,到田里拔野草。
火柴人的指令里也有拔野草,但它总是拔不干净,拔一堆,漏一堆,有时拔育苗田的杂草时还会误拔。
它误拔的量很少,夏蔓并不在意,但谢自然很在意,这可是她和夏蔓辛辛苦苦、亲手栽种的小苗。
火柴人很能干,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漫山遍野奔跑,但就是不适合干精活、细活。
谢自然宁愿自己去拔育苗田的杂草,也不想看到被火柴人误拔的小苗。
六月底下了一场暴雨,整个草原都变成了湿地,山林里的树枝都被打断了枝条,田地的低地里陆陆续续有被涝死的作物。
到了七月初,草原上终于放晴,晒了好几日,草原里积留的雨水才渐渐退去。
菜地里又黑死了一批作物,有些没被火柴人清理干净的,谢自然都清理掉,堆在一旁,挖了一个土坑将其埋进去。
清理完杂草和死亡的植株后,谢自然走到了篱笆墙外,准备到厂房里去拿加长版石锥,用来开凿夏蔓没凿完的水井。
开凿了一年多,大概是由于她和夏蔓太懈怠,至今也没挖到水源。
谢自然从厂房里走出来,绕过房车,走到篱笆墙的转角边。
井壁上长出了许多野草,倒映在井水中,于水波中生出一抹清凉的绿色。
谢自然默默放下了举着石锥的手。
井里面好像出水了?
井底是细沙和碎石,几天没捞土,隐约透着绿色。谢自然用绳子系住木桶,将木桶放到井中,提了一桶水上来。
大概是因为雨后已经过了好几日,井中的沙质沉淀了下去,桶里打起来的水看起来很清澈,喝起来淡淡的,带着一点咸味。
谢自然用碗单独盛了一碗水,端到客厅里。
“尝尝。”
夏蔓以为谢自然担心她口渴,感动不已:“谢谢。”
水一入口,她便察觉出不同。
溪流边打回的水的味道偏清甜,就算烧开了也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味,这碗水显然不是出自于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