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深七岁学拳脚功夫,生怕伤到贺沉不敢还手,又要死死地抱住贺沉不让他跑了,一不留神被贺沉的拳头砸中了肩膀,疼得嘶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
贺沉浑身都透着暴躁,推开他,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把贺沉给骗来了,闻砚深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早有准备的闻砚深,一个箭步上前牢牢揽住贺沉的腰。
贺沉感觉到头晕目眩的瞬间,整个人就被闻砚深给扛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头朝下,大脑充血,让贺沉使不出力气来,腿又被闻砚深死死地按着,他想抬腿挣扎,闻砚深的手就沿着他的大腿内侧顺势往上。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贺沉本能地身体僵直,紧绷得像一块石头,瞬间不敢动了。
“闻砚深,下次别说你要死了,就算你告诉我你要迁坟,我都得去你坟前放一挂鞭,再踩着你坟前两米高的草疯狂蹦迪!!”
“你放开我,你别这么扛着我,我想吐。”
闻砚深踢开卧室的门,把贺沉往床上一扔,然后反锁住卧室的门。
贺沉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他一夜未睡,先被扛后被摔,整个人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见闻砚深顺手从床底摸出了一个东西。
“咔哒——”
贺沉手腕一凉,被闻砚深直接锁在了床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腕上银色的手铐,另一端连接着床柱,让他动弹不得。
宝贝儿,你还爱我吗?
闻砚深弯腰握住贺沉的脚踝。
贺沉瞬间就不敢动了。
好在闻砚深并没有更出格的举动,只是动作很轻地替贺沉拿掉脚上的拖鞋,许是来的路上太着急,贺沉脚上沾了不少尘土。
闻砚深去浴室拿了条毛巾,用热水打湿后,动作温柔地给他擦脚。
贺沉愣了愣,心里有根细细的弦,被轻拨了下。
“闻砚深,你不用这样……”来的路上贺沉吓到惨白的脸颊,迅速红了。
闻砚深把毛巾放回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心情大好。
贺沉叫他名字了。
不再是生疏的闻总或者是闻先生了。
“现在,能坐下来跟我好好说话了吗?”看到贺沉干裂起皮的嘴唇,闻砚深泡了杯蜂蜜水给他,问道。
“你先把我解开。”贺沉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骗我的事,还没翻篇呢。”
“你刚刚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彻底完了。”闻砚深背对着落地窗,地上有他孤独的影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贺沉,“这是不是说明,在今天我骗你来之前,你还是想过要跟我复合的?”
贺沉垂眸,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
“贺沉,你觉得我骗了你,委屈吗?”闻砚深捏住贺沉的下巴,强迫贺沉抬起头和他对视。
“闻砚深——”
贺沉一开口,闻砚深就打断了,“你把我的房卡给季之,放任季之打扮得和你一模一样,来爬我的床,我委不委屈?”
“什么房卡?”贺沉脸上写满了疑惑和茫然,“昨晚我送那个孕妇去医院,那时候可能太着急,把房卡给弄丢了。”
“弄丢了?”闻砚深喂着贺沉喝水,淡淡地问道。
“……对不起。”贺沉开始愧疚了。
聪明如他,不用闻砚深多说,就已经能猜到闻砚深为什么要骗他来这一趟。
心里有再多的火气,也不好意思再冲着闻砚深发泄了。
闻砚深嘴角扬起不太明显的弧度。
他想逗逗贺沉,故意撒谎,说:“可是我喝了酒,没开灯,季之躺在我床上,我把他认错成了你,然后就……”
贺沉猛地抬眼看向闻砚深,冷笑,“闻总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什么人都能拉到床上。”
“然后……”闻砚深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为了避免某个醉心物理的学霸被欺负死,我替他教训了他的仇人,捅了六刀,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贺沉身子一僵,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闻砚深是在试探他。
同样的伎俩。
闻砚深玩了两次。
他偏偏还都上当了。
贺沉拍开闻砚深的手,拿过小水杯自己喝。
这么一伸手,闻砚深才看到贺沉的右手手掌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以及大拇指上清晰可见的“遗书”两个字。
闻砚深心里倏然一紧,攥住贺沉白皙的手腕,细细查看贺沉手上的字。
贺沉出了不少汗,有些字已经模糊。
大致的内容是说等他死后,让林舟拿着他存折里的钱,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买一束花送到贺沉父母的坟前,再去墓地扫扫墓。
多余的钱,捐给北大物理学院,总之要用在物理事业上。
还有就是他手里的几项物理研究,最核心最关键的数据、公式和研究成果。
贺沉是左撇子,所以遗书写在右手上。
闻砚深想到什么,转身出去把贺沉来时的黑色塑料袋拿了进来。
里面有演算纸包裹着的菜刀,有剪子,有几个贴着tnt标签并且瓶口带了导火索的小白瓶,有一个深蓝色没拆封的礼品袋,还有六支漂白笔和一袋蔗糖。
贺沉,是真的以为他死了,带了必死的心和同归于尽的狠绝,甚至准备了各种各样他能找得到的杀人工具,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