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贺沉的存在吧,要是老三没遇到贺沉,闻家继承人的位置还有你什么事?”
“你永远也比不了闻砚深。”
闻青予攥紧了拳头。
闻砚深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闻青予的表情,半晌道:“二哥。”
“怎么?能妥协的我都已经妥协了,你是想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不,我还想告诉二哥一件事。”闻砚深摇摇头,严肃道:“我爱美人胜过于爱江山,可若是美人不在了,江山……我也要一并毁了,给他陪葬。”
言外意,只有贺沉平平安安,才能牢牢地拴着我,让我不去跟你争抢继承人的位置,可若是贺沉出了事……
闻青予深深地看了闻砚深一眼,“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当然。”
闻砚深起身走了。
闻青予很识趣,被拿捏住了把柄,和闻砚深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开始对付以井萱为代表的井家人。
连闻盛邺都很意外,毕竟闻青予嫉妒心极强,心胸狭隘得厉害,从小就喜欢和闻砚深唱反调。
像今天这样全力支持闻砚深,还是头一回。
闻砚深那边儿,申请航线后乘坐私人飞机回了郦城,他急于见到贺沉。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深夜踏进云水华庭后,在他以为贺沉不会再回到云水华庭的房子时,贺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看论文。
夜已深了,别墅里的佣人都被贺沉赶去睡觉了。
闻砚深愣了愣,“你……你没走?”
贺沉抬头,“你很希望我走吗?”
“不希望。”闻砚深脱下外套,等身上的凉气散了,才走到沙发前。
贺沉站起身,说:“闭眼。”
闻砚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
然后,闻砚深感觉一只颤抖的笨拙的手,覆上了他腰间的金属扣。
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反抗
闻砚深身体不明显地僵硬了下。
很快,腰带也被抽开了。
愣怔过后,闻砚深勾了勾唇,闭着眼,好奇又期待地等着贺沉接下来的动作。
“咔哒——”
闻砚深腰间一紧。
耳边,有清脆的响声。
“嗯?”闻砚深睁开眼睛,低头,才发现腰间多了条陌生又熟悉的腰带。
他想到什么,抬眸道:“这是……测谎腰带?”
“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贺沉像是做坏事后被戳穿了的小孩,不太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我想听实话……”
“别那么紧张。”闻砚深失笑,“别说是一条腰带,你想往我身上戴点别的,我也欣然接受。”
“想问什么,就问吧。”闻砚深捏了捏贺沉的脸,道:“下次你说一声,我自己戴上就行。”
贺沉记得闻砚深有洁癖,以为闻砚深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忙退后两步站到安全距离,举起双手表示他不会再碰到闻砚深。
“不是这个意思。”闻砚深无奈道:“我的身体你可以随便碰,但是你摸完了我又得去冲冷水澡,难受的还是我。”
如果是四年前,贺沉解他皮带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摁倒,被他压着做一些能让贺沉红着眼眶哽咽、哑着嗓子求饶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若非贺沉主动表态说愿意,闻砚深绝不会强迫他。
“愿意”和“不介意”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贺沉不知怎的,听着闻砚深的话心里格外难受,闷声道:“我其实……”
“你想问什么。”闻砚深打断贺沉的话,心里软了下。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慵懒地交叠着,愣是把家里的沙发坐出了老板椅的味道。
贺沉吸了口气,“当年,你父亲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你跟我……处的时候,你父亲他……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有没有打过你?”
“老头子挑的是未来闻家的当家主母,我找的是老婆,标准当然不一致。”闻砚深说。
老婆……贺沉脸红了。
闻砚深又说道:“我不想走仕途,挨了他一顿打,心情不好,你跟我提分手我就答应了。”
贺沉看到。
腰带的锁定时长减了十分钟。
这说明,闻砚深没有说谎。
贺沉在看闻砚深的腰带。
闻砚深在看贺沉,嘴角一点点地挑了起来。
理工男,还挺好骗。
幸亏他学过审讯方面的知识,知道该怎么骗过测谎仪。
其实很简单。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不想走仕途。
他挨了打。
他心情不好。
他答应了贺沉提出的分手。
只不过,通过颠倒顺序,改变语言表达,这番话就变成了一个拼接而成的真实的假象。
真相应该是……
——老头子不同意他和贺沉在一起,所以他挨了打,挨打后心情不好,听到贺沉提分手时万念俱灰,因此答应分手后,才会心灰意冷地放弃仕途。
真实的谎言,就连世界上最先进的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真的?”贺沉不信,反复检查腰带,生怕闻砚深又做出拆麦克电池的事情,他在闻砚深腰上摸来摸去,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闻砚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