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蜜愣住。
奉朝英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解释。她只是一个秘书,奉朝英不跟她解释也很正常,只不过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奉朝英都会提点她两句。今天却一反常态。
邹庆在一旁看着,暗自摇头。
公司上下都说奉总两个秘,一个女秘书,偏偏这个男秘,女秘,为这事,不少人偷偷笑话他。瞧瞧,行政秘书又怎么样?连奉总到底为什么要取消晚餐都不知道。邹庆内心升起一股由衷的骄傲和自豪。他生活秘书怎么了?奉总的秘密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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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朝英回到家,打开家门,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有种急不可耐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每天和程青州住在一起的时光,自从程青州去上大学以后,程青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一个星期至少有三天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入睡。明明半年前,程青州还没有住到他家来的时候,他已经单身多年,向来一个人独睡,从未觉得不安稳。贪享半年身边有人的温存时光,仿佛上了瘾。
程青州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奉朝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面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他走过去,从后面坐下来,环抱住程青州。
程青州着急地说:“等下,我还在打游戏!别动我!”
情急之下,他言简意赅地只说了“别动我”三个字,意思是让奉朝英不要抓住他的手,不要有其他动作。但是这三个字落在奉朝英耳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奉朝英轻轻地在程青州的脖子后背上亲了一下,心想,别动?想得美。
奉朝英的动静也不大,偶尔在脖子上亲一下,或者亲一亲耳垂。但这些动作虽然细微,却充满着比物理攻击强悍十倍的精神攻击。程青州越来越心猿意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操纵的那个小人频频出错,最终被对方砍死。输了。程青州恼怒道:“你害我输了!”
奉朝英:“游戏打完了?”
“输了!”程青州忿忿强调。
奉朝英:“打完了咱们上楼。”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程青州气愤道。
奉朝英:“到床上说。”
程青州腹诽:一个迫不及待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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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青蓝色的。
程青州躺在奉朝英的胳膊上,浑身没劲,看着窗外。
奉朝英果然是憋久了,刚才简直要把他把碾碎一般。
他怔怔地发呆,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奉朝英用手拨了拨程青州额头前面的头发,问:“想什么呢?”
程青州说:“我在想,如果我没有遇见你的话,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遇见奉朝英,他恐怕现在都没有考上大学,而且也不可能跟宋泉一样去复读。说不定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最后只能每天靠端盘子洗碗来养活自己。是奉朝英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在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奉朝英如一盏灯亮起来,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奉朝英拧眉,知道程青州是想到过去那些不好的经历了。他沉默半晌,说:“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只要现在一切都好,什么都没关系。”
奉朝英是想安慰程青州,不过他向来不会安慰人,以他的地位和成长环境也从来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所以这话说出来反而有些生硬。
程青州嗯了一声,转身与奉朝英面对面。
他的眼睛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翘起来,盯着奉朝英的脸看。
“奉先生,你长得很英俊。”程青州讷讷地说。
奉朝英严肃地与程青州对视,嗯了一声,“我知道。”
程青州笑了,笑容暖暖甜甜,“你怎么一点都不谦虚呢?”
奉朝英:“你夸我,不用谦虚。”
他在程青州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在你面前从来都很诚恳。”
和室友同行
奉朝英的嗓音挠得程青州心痒痒。
程青州小声说:“奉先生,你这话说得好像在哄我一样。”
奉朝英笑了。他笑得很闷,好像不愿意肆意地笑一样,如浓浓云雾之间的闷雷,又沉又低,却厚实地撞向程青州的心口。程青州双手抱住奉朝英的脖子,小声说:“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么哄我。”
从小到大,他只被两个人哄过。这两个人既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宋泉;一个是他喜欢的男人,奉朝英。
奉朝英心尖轻颤。
他的鼻尖从程青州鼻尖轻轻刮过去,酥酥的,痒痒的。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多哄你就是了。”声音里透出一个男人的柔情。
窗外薄如蝉翼的橘红色夕阳洒进来,镀上两个人的身躯。
这两具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不对,不是紧紧的。
他们就像两条河交汇,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
泾渭分明的身躯,水乳/交融的亲密。
程青州把奉朝英的手拿起来,轻轻摩挲。
“奉先生,我很喜欢你。”他轻声呢喃。
奉朝英将人拥入怀中,沉沉地叹了口气。
就宛如夕阳沉入地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沦陷得更深了。理智如同最后挣扎的余晖,最终被爱与欲的暗夜吞噬。
无人知晓的夜晚,漫天璀璨星光汇聚成银河,射手的箭头指向脾气暴躁的小狮子,这一刻,天秤也随之倾斜,势均力敌的双子演化成游鱼,逆流而上,射入漫天银河中那最耀眼的一星白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