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州气得很难受,想发泄,却又无处发泄。
但再怎么气他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学校领导的主意。他和闫子君两个人同仇敌忾地大骂学校领导是,又骂黑哥台球厅的那群混混。时间慢慢过去,这件事最终真的就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姚望跳楼z-i&039;sa,陈天桥被打,吴维受到的无妄之灾,最后全部都在压制之下变成尘埃,变成泥土,再无人关注和提及。
吴维倒是很看得开,没有像程青州和闫子君这么生气。
“没关系啦。”吴维说,“只要大家都没事就行。”
程青州却不肯放下,他在心里面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报这个仇。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把吴维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他被欺负、自己也会跟着愤怒的好朋友。
周静(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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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朝英直到四月份才从程青州这里听说了这件事的始末。奉朝英一边听一边心惊胆战。当然不是奉朝英胆子小,而是他一想到程青州竟然跟那么危险的事情有关系,就有种想要把眼前这只小猴子给关起来的不安感。
程青州并不知道奉朝英听着他说的故事,脑子里却在担心他。
程青州说完后,一脸愤懑,说:“怎么这个世界上坏人这么多?”
奉朝英帮程青州的头发顺了顺毛,安慰道:“这个世界上好人也很多。”
“他们要是真敢报复吴维和李远,我就上网去曝光他们!”程青州一脸正气地说。
奉朝英抓着程青州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摩挲,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点点头,说好。
四月,天气终于回暖,不还是再那么冷。
但是程青州却还是不自觉地往奉朝英身上贴。
奉朝英的身体很暖和,程青州靠着觉得十分舒服。
奉朝英拍拍程青州的脑袋。
这个时候,程青州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奉朝英蹙眉问。
程青州说:“之前跟闫子君发生了一点矛盾。”
“嗯?”奉朝英十分有耐心地问:“因为什么事?”
“还是因为陈天桥的事情。”程青州又把自己跟闫子君在陈天桥这件事上的分歧给奉朝英讲了一遍。奉朝英低吟一声,似乎是在整理措辞。奉朝英这一声低吟让程青州心里生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奉朝英大概也觉得是他错了,所以才要好好整理措辞,以免伤到他的心。奉朝英说:“青州,我建议你找个时间去跟他好好聊一聊,闫子君是你的朋友,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你跟他生气或者他跟你生气,重要的是你作为他的朋友,你要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奉朝英说的这段话让程青州陷入了深思。
其实他知道把钱借给陈天桥是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他也知道这个社会上存在着许多黑暗面,但他内心深处始终对人、对这个世界抱有热情与希望。在他被他的父母抛弃的时候,宋泉牢牢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所以,他得以始终窥见温暖的日光。所以,奉朝英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一方面是他当时的境况实在很窘迫,突然有一个收留之所朝他打开大门,他当然开心;另一方面,是他相信奉朝英,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男人,曾在他差点被强迫的时候救下他的人,他相信奉朝英不是那种会强迫他的人(尽管最后还是被奉朝英这个老男人得偿所愿)。后来,他遇到耿直的、说话有点伤人的吴维,他也以诚相待,事实证明,吴维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以为陈天桥这一次也一样。
程青州一张脸苦巴巴地挤成一团。
奉朝英捏了捏程青州的鼻子。
程青州立即摇头晃开奉朝英的手,不满地说:“不要捏我的鼻子。”
瓮声瓮气的。
像只小狗。
奉朝英抓住程青州的肩膀把他扶起来,说:“好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想这些事情了。”
“那干嘛?”程青州问。
奉朝英:“你说要干嘛。”
“喂——”
不满的声音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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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之前,程青州发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宋泉了,于是先回了一趟三中,打算去看一看他,不想在公交车上碰到了周静。
周静惊讶地问程青州:“你也是去看宋泉的吗?”
程青州笑:“对啊,不过,你是换发型了吗?”
周静把她从前的那个马尾辫放了下来,去理发店修了修,曾经黑长直的头发变成了柔顺的、发梢带点弯的发型,一瞬间就把她的气质从一个女高中生变成了一个女大学生。
“嗯。”周静微微脸红,点了下头。
程青州说:“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真的吗?”周静恬静地笑了笑,问:“你去看了宋泉以后是回学校吗?”
“嗯。”程青州点头,说:“我周末在家住了两天,得回学校了,马上就要期中考了。”
周静点头:“还有两个月宋泉就要高考了。”
“啊——”程青州忽然惊呼一声。
周静被他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程青州一脸惨痛地看着周静,说:“我忘了一件事。”
“啊?你忘了什么?”周静见程青州反应这么大,问:“钱包落家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