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皱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闫子君是把蒋涵当做魏冲的替身了,所以他才对蒋涵这么好?”
程青州一脸理所当然,“没错。”
莫君:“可是……子君并不傻,他怎么可能会把一个明明不是的人当成是呢?我觉得你们真的想多了。”
龚丰源:“你是没有亲眼看到蒋涵,如果你亲眼看到,大概就会知道我和青州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三个人坐在饭馆里各抒己见,说到最后,莫君实在觉得有点烦了,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程青州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跟子君好好谈一谈。”
“我觉得不要。”莫君平时在寝室里很少表达反对意见,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频频与他们反着来。
“为什么?”龚丰源问。
莫君说:“说老实话,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希望别人来干涉你的私事吗?且先不说子君到底是不是如你们所说,把蒋涵当成魏冲的替身,就算是,你们贸贸然去跟子君谈这件事,子君听得进去吗?我觉得子君更可能生气。”
程青州有些执拗,说:“但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子君在一个替身身上越陷越深,这不是很糟糕吗?莫君,你不知道,虽然子君平时表现得已经完全从跟魏冲分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你不知道魏冲对他来说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我……”程青州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不是想要干涉他,我只是、只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明明知道那是一杯毒药,还甘之如饴地喝下去。”
程青州盯着莫君,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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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很多人眼中,闫子君和程青州才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但是,对于莫君而言,闫子君是他在402关系最好的那一个。程青州和善,龚丰源讲义气,都是很好的人,但是,程青州做编剧,龚丰源演戏,他们都已经在同龄人的年龄干出了绝大多数同龄人干不出来的事情。莫君也曾经担心过,焦虑过,甚至自我否定过,是闫子君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同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鞭策他,把他推向了年级前十。
莫君信赖闫子君。在他眼中,闫子君才是402最成熟的那个人。他甚至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闫子君。哪怕程青州和龚丰源的成就高过现在还什么成绩都没有的闫子君。
所以,莫君说不出什么逻辑连贯的理由,他就是直觉,闫子君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插手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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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这个词有时是一个门槛,有时是一把伤人的武器。
“不用你们管。”
果不其然,一如莫君所料,当他们回到寝室,跟闫子君准备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时候,闫子君冷漠地说出了这五个字——不用你们管。
你们也没有资格管。
莫君还没有来得及打圆场,程青州忽然激动地对闫子君说:“闫子君,你不要犯傻行不行?他只是长得像魏冲而已,你们这才认识一天,你就为了他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
“程青州,你闭嘴。”闫子君冷漠地看着程青州,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程青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闫子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程青州满脸失望之色。
“行,闫子君,你够狠。”程青州狠狠地朝空气怼了一下,指着闫子君说,“以后我再管你的事情,我就是个。”
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冷战。
龚丰源和莫君这一次所处的位置却十分尴尬,一直没有说话。
但就在冷战才刚刚开始的时候,莫君竟然在睡觉之前不动声色地站队,说:“青州,你刚才不该这么跟子君说话的。”
程青州躺在床上,本来就还在为闫子君的事情气得心绪难平,忽然听到莫君这句话,一口气涌上来,直接堵住他的喉咙,他猛地坐起来,质问道:“莫君,你现在也跟着闫子君一样认为我没有资格管是吗?”
莫君皱眉,“你也要对我发脾气吗?”
程青州觉得一切都崩了。以前的402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变成了这样?
闫子君就不说了,莫君之前从来没有跟他做过对,今天竟然也指责他。
程青州这一瞬间有一种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的心情,气得要涌出来。
他从床上爬下来,打开台灯,穿上衣服鞋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东西。
“青州,你这是要干嘛?”龚丰源看到程青州的动作,问道。
程青州不回答,背上书包,打开门走出去。
“青州——”
龚丰源的喊声被他关在门内。
寒风顺着走廊吹过来。
他现在是又委屈又难受,一走进楼道里,差点就借着这无人可见的黑暗哭出来。
他走出宿舍大楼,给奉朝英打电话。
奉朝英似乎已经回到了家里,他在家里接电话和在公司接电话时的声音截然不同,更加温厚一点。
“还没睡吗?”奉朝英低沉温厚的声音一响起,程青州的眼泪就有点忍不住委屈地掉出来,他赶紧抬手擦掉,犹犹豫豫地问:“你睡觉了吗?”
“我刚到家。”奉朝英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