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一下奉灵心是真的慌了,“您这是什么意思?海外的产业不让我负责了吗?”
奉必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姐,咱们家海外的产业都让你做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把在手里,是非要等它破产那一天你才肯收手是吗?”
奉灵心气得嘴唇打哆嗦,有心想要斥责奉必行,可眼下的紧要关头,她只能紧紧地盯着奉老爷子的眼睛,求饶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改。”
“不必说了。”奉老爷子态度非常强硬,“明年你就待在我身边,好好收一收你的性子,如果你能改过来,后年自然还让你去,如果你依然改不过来,一意孤行,肆意妄为,你的一碗饭奉家还是给得起。”
奉灵心脸色一片灰暗。她恼怒地低下头,却不敢再说话。奉老爷子的话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意思是如果她不知悔改,以后家里的生意她也别想插手了。活了四十多年,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可是她也知道,她爸是一个铁腕强硬的人,没有人可以拗得过他。
这时,奉宏开口说:“二妹,你别担心了,只要你这一年好好表现,爸肯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二姐。”奉朝英的父亲奉域终于开口了,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爸也总想你,你能留下来陪爸,也是值得的。”
经他们两人一劝,奉灵心的气好歹消散了一点。
偏在这个时候,奉必行郑重其事地说:“姐,你就好好陪咱爸,我会努力把咱们家海外的产业做起来的,你放心。”
奉灵心瞬间怒火攻心,差点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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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戏至此,程青州对奉家几人也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奉家人非常多,但并不是铁板一块,奉老爷子稳坐帝王台,下面的王爷公主们各司其职,彼此之间也有争斗。
他之前从奉朝英和高升那里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奉家的事情,但那都是传闻,如今亲眼所见,程青州才发现高升还真的所言非虚。奉家这些人内斗得厉害,又没什么真本事。程青州眼观鼻、鼻观心,等着这顿年夜饭结束,赶紧回家。
这个时候,奉朝英忽然对他说:“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你可以去边上坐会儿。”
程青州小声说:“这不好吧,大家都还在这坐着。”
一大家子将近二十号人坐在这张大桌子上,他一个人先离开,这也太突兀太明显了。
程青州可不想丢这个人。
奉朝英俨然想到了他在顾忌什么,他说:“放心吧,这个时候,我估计他们更希望你离开。”
程青州一想,也是,这再怎么说也算是家丑。
家丑不可外扬嘛。
于是,程青州问:“那我需要说一声吗?”
“不用,你直接过去吧。”奉朝英说,“等会儿我帮你说就是。如果你不想待在客厅里,你可以去刚才爷爷书房右边第二个房间,那是我的房间。”
程青州想都不想,说:“我去你的房间。”
奉朝英:“嗯,去吧,等会儿我来找你。”
程青州放下筷子,动作很轻地拖开椅子起身离开。
奉灵心他们还在斗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只有奉英婷和她的丈夫鸠山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过,就像奉朝英所说的,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主要的那几个人的关注。
等奉老爷子看过来时,程青州都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小英,青州呢?”奉老爷子直接问。
奉朝英说:“他有点不舒服,所以我让他去我房间休息了。”
“不舒服?”奉老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不舒服也好,坐在这里听你姑妈他们扯皮更不舒服。”
奉老爷子说话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奉灵心他们留。
奉朝英对此不接话。他对奉灵心再怎么不满,奉灵心毕竟是他的姑妈,是长辈,总不好当着爷爷的面置喙。
不过今天晚上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爷爷竟然会让他姑妈留下来。这等于是在卸奉灵心的权。奉朝英当初并不想留在家族集团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深知奉氏内部的权力结构,不止如此,还有人情来往、项目合作,等等。家族企业的弊病在奉氏身上展露无遗。如果奉灵心不是老爷子的女儿,她也不可能在海外部门掌权这么多年——单凭她那年年亏损的成绩就足以让她被开除一万次了。
弊病是弊病,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奉老爷子
也一直不忍心真的炒他们鱿鱼。
奉朝英没想到这一次老爷子竟然动了真怒,把他姑妈给留了下来。之前奉灵心在,奉必行很多事情都寸步难行,两个人经常内斗,搞得很多项目直接流产。如今老爷子已经开口,奉灵心至少接下来一年都不会再回海外部门,这一年可以让奉必行做很多事情,只要他能做成,显而易见,奉灵心的话语权将直接被削弱。
相比起他那个任性蛮横的姑妈,他还是更喜欢这个虽然有点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的小叔一点。
一顿年夜饭下来,奉家人都跟开了个会似的,说着不谈工作,最后还是被这些事情给搅了气氛。
大年三十需要守岁。
小孩们在保姆的带领下高高兴兴地去院子里放烟花,欢笑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