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辞被段小井这番二言二语给气笑了,舌尖抵着后牙槽磨了磨:“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是不是半夜被吵醒的缘故,段小井觉得贺川辞今天格外的奇怪。态度奇怪,问的问题也奇怪。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继续为贺川辞奇怪的问题解答。
“我对这方面也不太懂,我就请教了一下柳阳。柳阳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就检测出来了,我好想确实喜欢泽哥。”
这一次,不等贺川辞再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段小井主动争夺了接下来的提问权:“柳阳分析了一下,泽哥好像也喜欢我。你说,我们两个这算不算是两情相悦?我要不要跟他表白?跟一个男人总觉得好怪——”
“段、小、井。”贺川辞一字一顿,将他的碎碎念打断:“左迟泽不就给你送个药,顺便看看你吃药,好像也挺正常的吧?就这样你就觉得他喜欢你,是不是太自恋了点?”
低沉的男声冰冷又直白,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段小井被这么一说,还真就有些不确定了。比起柳阳的话,贺川辞的似乎更加值得人信服。
设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段小井微微蹙了眉,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他继续向好兄弟求助:“那岂不是说,我这是要开始我的暗恋之旅了?万一泽哥不喜欢男人怎么办啊,那我追他肯定会很艰难的,你能帮我吗?”
贺川辞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挂断键。
也就是通话结束的那一瞬间,冷冽的眸底泛起汹涌的波涛。他将手紧握成拳,对着走廊的墙壁重重砸去。
在拳头即将触上墙面之际,神色又忽的一松,手臂的力量徒然收回,拳张开成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墙面,只发出极轻的一声。
“辞辞,你长大真的要当医生吗?那你以后不可以打架哦,要保护好自己的手。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们。”
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可恍惚间却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墙壁,翻涌的情绪被黑夜吞噬。
在眼角泪痣的映衬下,暗流涌动的瞳仁逐渐透出近乎病态的光芒。
在他优秀到足以配得上二二之前,他的二二绝对不可以喜欢上别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莫名其妙挂了电话,段小井愤愤的锤了两下窗台檐,最后还是回寝睡下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虽然贺川辞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甚至还火上浇油了一把,他还是觉得踏实了不少,终于没再继续被“睡不着”困扰。
周末没课,段小井没什么事做,干脆去食堂做兼职。
期间收到一条短信,是校园歌手大赛初赛通过的通知。
一上午的心情都因这一喜讯的降临欢欣鼓舞,两个小梨涡怎么也藏不住,雀跃仿佛要将之装满溢出来。
中午十一二点的时候,来打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正式投入工作。
“在这吃,要西蓝花,西红柿鸡蛋。”
低沉的男声自面前响起,段小井觉得有些耳熟,拿了个餐盘,边麻溜盛菜边看过去。
隔着摆放着各种食槽的操作台,身姿挺拔的男人安静站立,金丝框眼镜反射出光芒,眼角的泪痣被光柔化,像是加了层滤镜。
是从春市回来的贺川辞。
有一段时间没见自己这位老兄弟,段小井热情的招呼了一声:“哟老贺!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噢噢。”他点点头,稍稍偏过视线,往贺川辞身后看。
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想看到的人。
脸上的笑意瞬间扩大了一号,两个小梨涡仿佛注入了无限的活力:“泽哥!你也来吃饭了?”
左迟泽对他笑的温润:“嗯。原来你在这家做兼职啊。”
“对呗。”段小井喜滋滋的应了一声,麻溜将给贺川辞盛完的正常分量的饭菜塞到他手中。
又拿了个崭新的餐盘,一脸春意问左迟泽:“泽哥,你想吃啥?”
“茄子,鱼香肉丝,再要个土豆鸡块吧。”
段小井得令,雀跃的将餐盘盛的满满当当,三种菜分量大的几乎堆成了小山,与旁边贺川辞一马平川的餐盘形成鲜明对比。
贺川辞嘴角轻轻抽了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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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饭卡后,两个人端着餐盘,找了一处空位相对而坐。
一坐下,左迟泽就忍不住开始笑,笑的胸腔震颤,仿佛遇到了什么宇宙无敌有趣的事情。
贺川辞拧眉:“闭嘴,吃饭。”
笑声很持久,并没有因为他的不悦而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欢实。
直至笑的快岔气了,左迟泽才终于良心发现的停了下来,视线穿过人群,看向远处一个打饭的窗口。
少年戴着个白色的工作帽和围裙,正殷勤的给排队的人盛菜。
他耸了耸肩,温和的眉眼带了些无辜的意味:“那我怎么知道,我替你送个药他就能喜欢上我。”
坐在对面的人抬眉,锐利的眸光射向他,像是一把打磨锋利的尖刀,逐字逐句的强调:“他那不叫喜欢,只是脑子太笨,被他室友误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