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139节
他从懵懂幼子到半大少年,梦里的一切没有出现。他爹娘恩爱,族人安居乐业。爹娘无事的时候还会带他出去行侠仗义,让他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救助世人。
偶尔他们也会去人族,去见他的曾外祖父,那个在梦里教导他修行的圣人。
梦里还有其他人,他大多在人族见过。不同梦里的狡猾欺凌,现实里的他们畏惧他的父亲,并不敢为难他,反而尊他一声陆公子。
陆行渊觉得讽刺。
又是一年探亲,陆行渊随爹娘到天衍宗做客,爹要和圣人论道,他和娘住进了海棠林。
在梦里这不是个好地方,时常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娘亲,而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他骄纵残忍,目中无人,陆行渊和他的关系并不好。
要说他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大概就是让陆行渊遇见了弟子谢陵。
谢陵是狼族和天衍宗博弈的棋子,目的是离间他娘和仙皇的感情,可他娘不在乎,狼族的阴谋没有得逞,谢陵从棋子变成了弃子,再后来又从弃子变成了牵制他的棋子。
谢陵的一生从开始就是个错,他心疼他,所以在梦里他成全了他,让他坐上至高的位置,却又满载孤独。
如今梦里的一切没有发生,他娘没有二嫁仙皇,弟弟没有了,想来这个徒弟也没了。
陆行渊一面高兴他不用来这世上走一遭,承受这些痛苦,一面又觉得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娘亲见他心不在焉,还以为他是一个人无聊,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衍宗的地界陆行渊都踩熟了,听到能出去,他一晃神,下意识道:“想去皇城。”
他顿了顿,怕娘觉得他这个念头突然,又补了一句:“一观仙皇风采。”
娘面色古怪地沉默片刻:“他不如你爹,就是他那群儿子也不如你……”
言外之意就是没什么看头,不值得专门为此跑一趟。
娘嫌弃的太过直接,陆行渊不由地想起那个梦,忍俊不禁,反而加深了想去看一看的念头。
“娘,我想去。”
半大少年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一脸的稚气未退,还是可以在母亲跟前撒娇的年纪。
陆行渊抓着娘亲的衣袖轻轻摇晃,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这一次娘没有拒绝他,给爹留了个口信,便带着他去了皇城。
面对他们的突然造访,仙皇很是惊讶,看向他娘的眼神并不单纯。看来梦也不是毫无依据,陆行渊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只是这样的情绪还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娘的一句拜访故人中消失无踪。
娘没有拒绝他请求,当真是给他看一眼就走。
陆行渊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快,心里莫名痛快。他想,他娘就该是这样的性子,她从来就瞧不上仙皇。
仙皇有很多孩子,这些孩子有不一样的母亲,其中一人与娘是旧交,虽然没怎么听娘提起,但做个借口却足够。
陆行渊跟着云棠轻车熟路地到了故人居住的竹林外,她们久别重逢,难免会多说两句。云棠怕陆行渊无趣,派了个宫人带他在宫里走走。
陆行渊礼貌告退,宫里的一草一木和梦里极其相似,他带着宫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转入那间熟悉的院子,他曾在梦里和谢陵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那时的他是谢陵的师尊,是名满天下的尊者。
这里僻静清幽,和梦里差不多,野蛮生长着许多竹子,台阶上铺了一层落叶,无人清扫,就像院落的主人,无人在意。
陆行渊在门口停住脚,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他心里清楚门背后许是荒芜,不会有人跑出来扑在他怀里,软软地叫着师尊,可脚就是迈不动。
他不禁自嘲自己被梦所困扰,正欲转身,就听见院子里传出一阵喧闹。碰的一声,那扇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撞开,一道仓惶的身影从门里飞奔出来,像只受惊的小鹿,慌不择路地撞进陆行渊的怀里。
陆行渊被撞的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对方。
这人很轻,比陆行渊矮一个头,陆行渊衣袖一抬,就把人遮了大半。
院子里一片混乱,有人怒骂道:“让你抓个人都抓不住,你看他把我的法器都给撞坏了,还不快给我把人抓回来!小杂种,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张扬跋扈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朝着门口奔来,撞在陆行渊怀里的人微微发抖,推了陆行渊一把,想要继续逃跑,却因为力气太小没有没有挣脱出来。
他下意识地以为陆行渊是和他们一伙的,一着急就一口咬在陆行渊的胳膊上。隔着衣服,他没有伤到陆行渊的皮肉,但痛感无法忽视。
陆行渊微微蹙眉,跟在他身后的宫人看见这一幕,吓得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却瞧见陆行渊抬手落在怀里少年的头顶,摸摸他的头,安抚他的情绪。
见他没有生气,宫人愣了愣,顿住脚,识趣地停在原地。
院子里的那群人冲了出来,闯在前面的那位趾高气扬,看见外面站着的是个不认识的人,顿时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哪里来的狗奴才?没看见二殿下和三殿下在这里找乐子?还不快把你手上那畜生交出来。”
刺耳难听的话密集地砸下来,陆行渊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从那张稚嫩的脸上依稀还能瞧见梦中故人的影子,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罢了。
陆行渊没想搭理他,倒是怀里的少年因为恐惧而颤抖,他轻抚对方的脊背安抚,眉头紧锁。
刚才搂的那一下他就发现怀里这人很瘦,他甚至可以不费力气地一只手把人抱起来。
他咬住陆行渊的胳膊怕陆行渊伤害他,又紧紧抓着陆行渊的衣服怕陆行渊把他交出去。他绝望又矛盾,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行渊不忍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温柔的声音稍稍安抚备受惊吓的灵魂,少年松了口。他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睛和梦中的谢陵无二,透着戒备和不安,稚气未退的脸上沾了泪痕,写满了委屈。
陆行渊看清他的模样,眼前的这张脸和梦中的初遇重叠在一起,除了瘦了点,五官和轮廓分毫不差,陆行渊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熟悉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他硬生生压下去,维持一贯的冷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还没回答他,刚才问话那人见陆行渊不搭理已是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走来,二话不说就要从陆行渊怀里抢人。
身后的宫人怕他没有分寸,连忙上前阻拦:“卫公子不得放肆,这位是魔族的少主。”
谁不知道陆晚夜就一个儿子?那是捧在手心里养,就是各大宗门的宗主见了也得给三分薄面。
卫公子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人,身后便传来一声嗤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魔族的病秧子,一个不能修道的废物罢了。”
院子里的两位殿下走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个法器,对陆行渊的身份很是不屑。
陆行渊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可以屏蔽声音和气息。
难怪刚才他走过来时,院子里明明有人,他却什么都没发觉。显然是这东西把一切气息都抹去了。
看这几人的态度,他们利用法器,关起门来欺负谢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被人撞破,他们非但没有心虚害怕,反而不以为然。
一想到谢陵没有挣脱逃出来的种种后果,陆行渊心里的怒火怎么也止不住。他深吸口气,对身后的宫人道:“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