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楂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但话都说到这里了,林寐明显还不明白,难道还要直接问?
“就是你早上说我玩过了,是什么意思?”陶楂问得很认真,一脸渴求知识的浇灌的表情,倒让林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等你谈恋爱以后就知道了。”林寐随便敷衍道。
“还要谈恋爱啊……那多麻烦。”陶楂丧里丧气地坐回去,“我要是一直不谈恋爱,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了。”
“到了应该知道的年纪,自然就知道了。”林寐前一秒还觉得陶楂有一种表里不一的机灵,现在又觉得陶楂只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傻白甜罢了。
既然是顺其自然的事情,那陶楂就没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了。
他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赵老师让你辅导我?”
林寐轻点了一下头。
确认过后,
陶楂整个人!整个灵魂!再度被雷劈了一道。
赵清静怎么这样?背着他偷偷去找林寐!
林寐辅导,那不就侧面印证林寐比自己厉害吗?
还有,他昨天哭的时候正好被林寐和他的两个朋友撞上,这么一来,林寐不就知道昨天赵清静根本就没夸自己了吗?!
赵清静怎么这么讨厌?!
“你……你…那个…”陶楂羞恼得面红耳赤,脸烧得生疼生疼,有一种自己拼尽全力维持住的自尊心在瞬间轰然崩塌后的崩溃感,尤其是在林寐面前。林寐可是他最讨厌的人。
陶楂卸力般地道:“我自己也可以,赵老师只是担心我。”
陶楂青了白,白了又红的脸色,林寐看得一清二楚,他垂眼,再问:“真的不用?”
“不用。”陶楂几乎是咬着牙在回答。
林寐弯了些许的腰,声音也跟着轻了些许,“明天我给你带牛奶?”
牛奶是陶楂上学期找林寐要的,郑萍说林寐不喜欢喝牛奶,陶楂就随口一说“不要给我吧,我正好长身体呢”,郑萍没说话,反而是林寐一口就答应了。
从那日起,只要林寐哪天的早餐里面有牛奶,都会带给陶楂喝。
陶楂烦林寐的时候就把牛奶给宁鑫喝,把宁鑫喝得时不时冒几颗痘痘。
“明天不想喝。”陶楂憋着口气,跟林寐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他觉得林寐肯定偷偷笑话自己了。
林寐慢慢直起腰来。
下课铃正好响起,陶楂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就走,“林寐哥哥,下课了,我先走了,拜拜。”
陶楂几乎是形容狼狈地逃走的,他能感觉到林寐的眼神一直在看着自己,所以陶楂一开始走得还比较松弛坦然,保持了最起码的风度。
但在下了楼梯后,他泪眼模糊地跑起来。
“啊!”
…
陶楂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教室,班里同学也正好陆陆续续地从操场回来,宁鑫正抱着水壶大口往嘴里灌水。
看见陶楂走路不太对劲,宁鑫放下水壶,抹了下嘴巴,“陶楂你去哪儿了?走路怎么这样?”
“走得太急,在楼梯那里摔了一跤。”陶楂指指自己的膝盖。
到了座位上,陶楂扶着桌子,艰难坐下后,他俯身把校服裤脚一圈一圈挽起来,小心翼翼挽过磕到的部位,没破皮,就是有些发红,估计等会就好了。
都怪林寐。
宁鑫也跟着屏住呼吸,很紧张地问道:“那你在哪里摔的啊?幸好没破皮,不然可疼死了。”
估计是磕重了,虽然没破皮,但是直到下午放了学,陶楂背着书包站在自行车的停车棚里,膝盖都仍是隐隐作痛。
陶楂觉得,骑车应该是没法骑车了,坐公交车回去好了。
结果一转身,碰上学校一行成绩烂但以家世长相称霸校园的风云人物。他们位居陶楂讨厌的人的名单第二列。第一列不必说,是林寐。
“怎么?自己的车都认不出来了,”孟自在带着自己几个玩伴,勾肩搭背的,一脸“哥好无聊哥想给你添个堵”的欠抽样。
孟自在在陶楂高一刚入学时有隐晦地表达过,想跟陶楂做朋友的意向,陶楂也有考虑过对方的提议。
陶楂本来还挺想和他一起玩的,因为孟自在这样的人正好可以用来衬托自己。
可是孟自在打架斗殴泡吧喝酒抽烟纹身……陶楂平日里只敢想想,但绝对不敢去做这些,而且孟自在也太凶了,不太好惹,要是被孟自在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他,不得把自己吃了!
既然毫无用处,陶楂就要和孟自在他们保持距离。
从那之后,孟自在就因为被拒绝而记恨上了陶楂,隔三差五要来堵一下陶楂。
孟自在哪知道陶楂七弯八绕的小心思,他朝车棚里努努嘴,“喏,那辆四个轮儿的就是你的。”
他说完,拉着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陶楂手指攥紧了书包的肩带,他静静地看着孟自在,在对方也看向自己的时候,陶楂摆出为难的样子,“我下午摔跤了,你可不可以用你的车载我回去?”
孟自在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一停,其他人也跟着停了,旁边的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陶楂,“不是,你小汁……”
孟自在给了这人一脚,他看着陶楂,陶楂眼珠子漆黑,很容易令人联想起天真无辜的小动物,他用尽一身力气才对着这张脸挤出“管我屁事”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