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杜清劭原本的心理建设又在瞬间崩塌。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先挂电话,又冷嘲热讽地回敬他几句,终于把对方气得摔手机不干了。
“操!龟孙子!”看到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他也把手机摔到得老远。洛铭一直在旁边看,见状赶紧捡起手机放到桌上:“你不值得再为他生气了。”
“可我就是看他不爽。”杜清劭深吸一口气,看到小金毛眼中疲惫的神情,起身揉了揉他的肩:“还好有你陪我。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之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早点回去睡吧。”
说完明面上的话,他还特地凑近咬耳朵:“你得休息充分,等这件事解决完,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你。”
洛铭不想接他时不时的骚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相信叶先生和你们协会的领导能处理好之后的事情,既然这样,我也能睡个好觉了。”
“嗯,”杜清劭在他耳边蹭了蹭,昵声说,“晚安。”
洛铭也笑着回敬他一句晚安,带着管家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到车里,他很快收起了嘴角最后一抹微笑,冷冷看向管家:“今晚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我不会和大少爷说的。”
“你会不说吗?”他却冷笑了声,金色碎发垂下来,挡住了半只眼睛,“其实无所谓,因为我有兄长无法干涉的理由。我指的是邱,那个造谣者。”
管家猜不透,只觉得他的态度和往常相比判若两人,不由得恭敬起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在新闻发布会前,我要单独见他一面。”
“单独?”他顿时大吃一惊,“可是您也在电话里听见了,他就是一个粗鄙不堪的人,而且对您怀有非常强烈的敌意。先不说他可能对你做什么,你的情况也不能受刺激啊。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
“正因如此我才要见人。”洛铭一字一顿,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僭越的威严,在白色车灯的映衬下,犀利得像把刀,“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包括命。”
意外风波
杜清劭把证据交给了冰协的领导,在网络上公开了部分聊天记录和发布会的具体时间。信息公开后,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很快发生变化,虽然还有少部分坚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更多人相信这是他被嫉妒后出于年少无知的反击。
还有一部分当年全程围观吃瓜的同学主动打电话联系到了俱乐部,愿意出面帮杜清劭澄清、还原真相。
不出半天时间,杜清劭就拿到了叶飞鸿请公关帮他写的通稿。
唯一让众人感到头疼的是,当事人邱育林不愿意出席发布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停止侵害其名誉权的行为。而且名誉权属于自述案件,无法通过第三方力量强制他出面,只能他主动同意。
第n次劝说无果,叶飞鸿终于疲倦地放下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杜清劭:“没办法,只能走法律途径了。毕竟你是代表国家去比赛的,个人名誉不能受损。”
杜清劭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推门而出。回房的路上碰到已经退役在家养伤的马嘉博,两人打了个招呼,马嘉博拍了下他的头说:“放心吧,我当时受伤纯粹是因为旧伤太严重,和任何都没有关系。这点我一会定讲清楚,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谢谢,麻烦你了。”他礼貌地回敬,“祝你早日康复,我还等着看你重新回来当教练。”
马嘉博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两人又随口说了几句就告别了。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所有资源都在向他倾斜,打赢这场舆论战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可杜清劭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沿体育馆的湖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边拿出手机。
没错,洛铭一天都没有回复消息了。按理说他肯主动告白肯定是克服了心理障碍,不应该再出现故意不回消息的情况,而且杜清劭知道他的睡眠质量差,就算再累不可能埋头大睡一天。
究竟去哪儿了?
他放下手机凝望湖面,千万疑惑投入傍晚的薄暮中,只剩阵阵微凉的风作为回应。
理智告诉他,应该去洛铭下榻的酒店看看。
几小时后,哈市某儿童公园。周围全是放课后前来玩耍的儿童,堆沙子、玩滑梯,玩得不亦乐乎,并没有有人注意到旁边两个奇怪的大人。
“听说你是师范大学葡语系的学生,既然如此应该就不用翻译了吧?”洛铭解开外套下摆最末端的扣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斜上方的监控探头,优雅地坐在石凳上。
对面包裹严实的人正是邱育林。
他没应声,从帽檐和口罩里露出凶狠的眼神,恨得都能把肉剜下来。
洛铭见怪不怪,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不让他看出破绽。
“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既然答应赴约,为什么不说话呢?”等待许久,还是洛铭先开始话题。
邱育林咬了咬牙,单手插兜,另只手搁在桌上,已经紧握成拳。
“我是不可能为杜清劭证明清白的,你们想要怎样,尽管走法律途径。”
“法律途径?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诽谤侮辱他人名誉权,于法于理,你都不可能赢。”洛铭冷静地回复,“听说你父亲去世前欠下了一笔巨额外债,你们家至今无力偿还?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主动认错停止侵害,我可以帮你还上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