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舟看着她,安慰似地朝她点点头,“妈,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林新荣当然知道林阮舟妥协地有诈,他拧着眉听林阮舟慢悠悠说道,“但您儿子身上有个不为人道的秘密,要听听吗?两位?”
没人回应他,他兀自往前坐了坐,压低声音,报复性地看着林新荣,“托您的教育,我打小就喜欢男人,您应该了解过吧这个叫同性恋,你们上帝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话一说出来,先震惊的是阮春晓,他看着林阮舟的语气不像玩笑,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些端倪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一阵响亮地巴掌声,林阮舟被这一巴掌打得眼睛脸蛋脖子都是红肿的,可见力道不轻下了死手。
阮春晓猛地站起来,心急之下扭了一下脚,就这样一瘸一拐地站在林阮舟面前,不顾形象地喊道,“林新荣!你敢当着我的面打他!!”
说到后面看着林阮舟的脸忍不住掉起眼泪,她含着哭腔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么打他吗?!”
“他不该打吗?!我打他我都嫌脏了我的手,恶心死了!”
林阮舟站起来,抹掉了因生理疼痛逼出来的眼泪,继续盯着林新荣语气夹杂了几分痛快,“您知道我们同性恋也会做那种事吗?我是被上的那个,也就是说就算有一天我不喜欢男人了,我也没法儿给你们林家传宗接代。”
“你!”林新荣指着林阮舟,恶狠狠地瞪着阮春晓,“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变态!你阮春晓就给我生了这么一个恶心的变态!!!”
说完可能真的嫌恶心,挥了挥手跑出屋外了。
林阮舟坐回沙发,拿手背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红肿的脸,疼得又挤了几滴眼泪,阮春晓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冰袋蹲下来替林阮舟敷着脸,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压着声音恨道,“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他的。”
“跟他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编的,您听得出来的。”
阮春晓顿住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儿骂林新荣,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林阮舟低着头没再说话,他以前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家庭教育不到位才导致自己性取向和常人不同,还是说天生携带了这样的基因而来一开始就是一场无救的罪恶,那么多的生物学家和人类学家都研究不明白。
既然这样,何必非要下一个定论呢。
“妈,你要是也觉得恶心,我自己一个人行的。”
“你说什么呢!”阮春晓把手里的冰袋扔在桌子上,想起自己过往写过不少抨击同性恋的笔墨,外国报道中同性恋有多么的淫乱她也见过,本应该深恶痛绝的,可看着林阮舟除了心疼又生不出别的情绪。
“小舟”她忍了许久才道,“妈妈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能接受吗?不是说你有病,我们只是去看看是不是心理问题”
“不去了。”林阮舟低头轻笑了一声,这一巴掌打得他头有些晕,“您别费心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林阮舟上楼去卧室躺了一会儿,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家里面很清静,看来林新荣跑出去一天都没回来,林阮舟睡得格外安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楼上楼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分外孤寂。
这会儿要是陆戈在,能抱着他就好了。
林阮舟拿过手机翻了翻电话簿,看着手机上陆戈的名字,翻找的动作停住,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急切地奢求陆戈还爱他,人难得把脆弱示人,除非真的渴望得到救赎。
他闭着眼拨通了陆戈的电话,观感消失听感格外敏锐,响了几声后陆戈在他的翘首以盼中接起了电话,“喂”
以林阮舟的性格这几天应该不会理他的,忽然接到电话,陆戈第一反应竟然是那种心烦达到了顶点。
“在干什么?”
林阮舟也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不知道该和陆戈说什么,以前打起电话都是好几个小时不撂手的。
“写论文。”
林阮舟慢慢坐起来,找了靠枕靠着,打算找几个话题和陆戈闲聊,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戈的声音就先传过来了,“没事先挂了,我今晚要交。”
要说的话被噎住,林阮舟在电话里沉默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分外漫长,他没挂握着手机硬着头皮道,“不能陪我聊会儿吗?”
“妹儿。”对面的陆戈太不喜欢林阮舟放低姿态的样子,让他提不起一点往日的兴趣,索性不管不顾挑明了说,“咱俩要不分了算了,这么下去太没意思了,我真不如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陆戈挺会挑时间的
林阮舟握着手机半响都说不出话来,那种没被人拉一把的绝望是一点点涌来的,还能接受,但每多一秒,难受就多一分,林阮舟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和陆戈在一起的种种,每多一幕,难受就多一分。
最后是眼泪先砸下来的,分了这么多次手,这次最受教训。
“想好了?”
对面丝毫没有犹豫,“嗯。”
林阮舟兀自点了点头,忘了对面的人看不到,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好。”
作者有话说:
发了两次都被封了!!!
由爱故生忧
林妹妹要搬走了。
这消息不是从谁口里知道的,是上学放学路上都能看见他们家人来人往地往出搬东西,多少年的痕迹几日就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