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冷淡?”
乔欲说:“刚才你请来的狗仔应该把想拍的都拍到了,我对你的容忍度已经很高了。”
“乔欲,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话怎么这么冲?”
“你没有得罪我,只是如果你能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跟纪晴雯道歉,我想我的语气可以缓和。”
乔欲说完,转身走了。
陈恩霈想追,但站不稳,被几个小姐妹扶住了。
“吃枪药了是吗?跟纪晴雯演个对手戏,演得整个人鬼迷心窍了。”
“我也觉得,她这次突然从剧组请假,肯定跟纪晴雯有点关系。”
“姓纪的胃口真大,一个蒋总还不够满足她的。”
“乔欲这么纯,哪见过那么骚的女的,八成是被纪晴雯给勾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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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欲请假回来,要拍的戏叫做“重逢”,也算应景。
这一场讲的是池寻护送井上初到上海,进入和平大饭店,在交际舞会上见到了许艳芸。
冯温开拍前观察了两个演员的状态,叫副导分别带她们两个去走位,在正式拍摄前不准见面,也不准交谈。
“这能行吗?”副导有些担心,怕乔欲离组三天,进入不了情绪。
“放心,她的情绪已经有了,”冯温说,“我不想浪费。”
压抑的火山,一点即燃。
纪晴雯和乔欲三天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沟通,可冯温坚信她们之间却比热恋的情侣更加默契。
那些她分别对两人说过的话,已经像虫子一样钻进了两人的皮肤之下,附在骨头之上,在两人的耳边喃喃着,像伊甸园的蛇,诱使她们去摘那颗娇艳欲滴的禁果。
池寻搂着女伴的腰,跟在井上先生身后进入和平饭店。
饭店里正在举办舞会,他们三个隐没在狂欢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
女伴不时趴在池寻肩头,用手指在她身前画着圈,说些甜言蜜语。
池寻捉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去亲她的手背,同她一起因那些暧昧的笑话而亲昵地咬着耳朵,即使女人的脚已经无数次在桌子下顺着池寻笔直的裤管探上去,但池寻没有跟随女人挪回房间的意思。
井上先生早已经滑进舞池中,在欢场中流连,一次又一次地交换着舞伴,把头埋在年轻舞女的脖颈上,贪婪地嗅着青春□□的气息,手在舞女的纤腰上来回摩挲。
女孩们半真半假地用绵软的拳头捶着井上的胸膛,井上在这过程中确认了自己的雄风而哈哈笑着,将女孩们搂得更紧了。
满室的旖旎温香都是这些花国中人绽放而成,生计的压力让她们纵情大笑,捕获到越大的猎物,越是彰显著富贵和荣耀。
井上是一块肥肉,女孩们贪婪地垂涎,姿色稍逊者也并不敢上前。
直到一抹窈窕身影出现,蠢蠢欲动的人收敛不少,周遭女孩自动地分出一条路来。
众人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背影,眼神也玩味地落在上面。
池寻的女伴笑着打趣:“池长官一个晚上不理人家,是不是也在等着做花国皇后的入幕之宾?”
“什么花国皇后?”池寻抓住女人莹白的手指,正要跟对方调笑,目光却不小心落在了来人身上。
她穿一身湖蓝旗袍,这艳俗的颜色非但没有让她显得俗不可耐,反而衬得她肤如凝脂,细腻到叫人想上手一摸,看看世间是否真有这样的绝色。
一身旗袍旗袍将纤巧挺拔的身形勾勒出来,大胆出格,却也无愧于花国皇后的称呼。
“池长官真坏,”女伴晃着她的手,“见了许艳芸,就不理人家了。”
下一瞬,女伴察觉池寻握紧了她的手。
“你说,她叫许艳芸?”
“嗯,是她呀,总司长死在她床上的那个,放荡风流,小报上十件事有八件跟她有关。”
池寻的嘴唇轻颤,会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吗?
一片喧嚣之中,池寻和女人的眼神对视,只一瞬,就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池寻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不敢将面前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同自己的阿姊联系在一起。
许艳芸片刻失神,随即继续高傲地昂起下巴,朝猎物走去。
但许艳芸并不直接跟井上跳舞,反而向他身侧的法国外交官伸了手,在高大俊朗的男人臂弯中绽放舞姿,肆意调笑,目光从井上身上掠过,却并不停留,却勾住了人的魂。
下一支舞,属于井上。
池寻看到这里,狠狠地掐了烟。
然而,就在许艳芸朝井上走去时,手却被一个登徒子先拉住了,再回身却恰落入对方的臂弯,被迫地与对方在音乐声□□舞。
花国皇后的腰肢是硬的,风流池长官的手也是僵直的。
两人冷着脸。
“你为什么在这里?”
许艳芸轻笑着:“池长官,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是嫁人了吗?”
“池长官,我男人死了,我吃不上饭,就来卖了。”许艳芸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
池寻显然对许艳芸的粗俗没有准备,一口一个“卖”字将她刺痛。
池寻搂紧她的腰:“出了这个门,跟我走。”
“池长官,你想买我?”许艳芸笑笑,“我很贵的。”
“够了!”池寻听不下去,“你怎么堕落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