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再加上要整夜保持警醒,以防有野物闯洞或是陶湘夜间有什么需求,他已经一连多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陶湘帮顾山按摩了一会儿,嗓音清软地问道:“舒服吗?”
“舒服。”顾山声腔哑哑的,隔着薄软的衣裙胡乱亲了她的肚皮几下。
他都快站不起来了,只觉得一股激灵爽意从天灵盖直往尾巴骨上急窜,有些抑制不住得发痒,却又不舍得退开。
陶湘一听顾山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她又多加了一只小手,十只绵软白嫩的葱根手指齐齐在男人的后脑与颈项处按揉着,试图努力缓解他的疲惫倦意。
顾山埋脸在她馥郁暖香的腹部,刚毅的下颌愈发柔和下来。
就在两人享受着静谧美好的时光时,雨声依旧的石洞外却忽然传来了杂乱靠近的脚步声。
陶湘吓了一大跳,惊惶地看向洞口,还当是货郎嘴里所说的兵匪征人来了。
顾山比她反应更快,他捡来袄裙和兔毛毯给陶湘穿披上,随后护着她下了船,顺手操起先前削骨切肉的菜刀防备着。
谁料来的人不是什么外人,竟是村里的几个村民,男的个个拿着铁斧锄头,后头跟着的两个健壮村妇面上也一片焦灼躁色。
背着土枪的老猎户领着人走在最前头,他看见顾山眼前一亮,忙不迭迎了过来,正是求他一起上山打狼寻娃来了。
原来春雨一连下了很多日,山上长出不少蘑菇菌子,鲜嫩的山笋也冒了头。
这些山货也就雨季这段日子有,采得多了还能托货贩去城里换成钱,因而每当白天雨小时,就会有村民带着竹筐镰刀冒雨进山去采摘,一些小孩爱凑热闹也会跟着去。
深山野物多,大家只敢待在外围,万不敢往里走。
然而恶狼饿了一个冬天,不知怎的就有几匹从山里闯了出来,咬伤几个大人不说,还叼走了两个孩子。
这年头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更别提是两个就快半大的小子,这下山村里顿时乱了起来,男人们集结到一起,纷纷冲上山要把小孩们再给抢回来。
老人常跟这些兽物打交道,知道它们不好惹,想着多个人多份力,又清楚顾山本事不小,便带着自家旁边的两户乡邻来叫上他一起。
陶湘哪听说过狼吃人的事,听罢吓得心口惴惴不安,站都快站不住了。
顾山也惦记着她走不开,生怕会有狼趁他不在,摸寻到洞里来,再把陶湘给衔了去。
场面变得胶着,有村妇看出顾山难以安心,便急急开口道:“实在不行,就把恁媳妇放俺家里,保恁回来她还好好的!”
顾山没有轻易听信他人的话,犹豫着还想再度开口拒绝,这时陶湘却抓住了他环抱住她腰肢的臂弯。
她的小脸还是有些苍白,但精神却镇定了些,小声道:“我没事的,别担心我,你要去就去吧。”
顾山闻言定定地看了眼她,最终还是应下了老猎户的邀请。
今日他人有难不帮,明日自家有难也不会有人来帮,所谓人情往来就是如此。
他给陶湘穿戴上雨笠蓑衣,锁上栅栏门后,抱着她一路从山洞快步去到山村民居里,却也没送进村妇家中,而是由老猎户引着去到了他家的院子,与聋哑的小孙女做了个伴。
“别怕,我很快就回来。”顾山抚了抚陶湘的长发,顾虑着是在人前,没有亲她。
陶湘娇乖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拿上老猎户给的铁耙,跟随众人离开。
待他们这批人走后,村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老妇少孺站在各家的门口,向人影重重的山上翘首以盼,等待着村民们找到孩子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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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名党马上就完蛋了」
融入山村
雨越下越大, 午后的天光因此变得暗濛濛的。
陶湘站在院门口往上山的方向张望了一阵,可她身子重,长站不了多久, 在山上的人声和人影渐渐消弭后,还是进到堂屋里歇坐了下来。
老猎户的孙女不声不响,适时捧过来一小碗加了点红糖的热水推在她面前,用稍显夸张的笑容姿态示意她喝。
陶湘朝她微微笑了笑, 顾山不在, 她不太敢吃用外面的东西, 也怕喝多了会想要方便,因此只双手捂着温烫的青籩碗边取了会儿暖,这才感到满身的冰寒水汽慢慢褪去。
小孙女端完水后, 矮身缩在一旁长凳上, 圆睁着一双猫儿似的大眼,眨也不眨直盯瞧着她看。
祖孙俩住的土屋还是老人回到山村那年亲手搭建的,纵然十分厚实牢固, 但光线却不是很好, 屋里头暗得发乌。
然而陶湘肤白貌美,精致润泽的面容与香软顺滑的长发看着就与灰糙毛刺的土房格格不入,像是误入此间的画上娘娘。
家中很少来外人,小女孩难得这般近距离地见到美貌淡雅的年轻女性,不禁就看直了眼。
陶湘见状忍不住笑意加深,同女孩说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她问完才觉得不妥,想起先前老猎户曾说过自家的孙女是个哑巴聋子, 显然应该听不懂她说的话。
没想小女孩被爷爷费心教过口型, 知道识人口语明白意思, 只瞧她想靠近陶湘又不敢, 最后拿手指沾了点门外的雨水,趴在木桌上笨拙地划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