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精疲力尽的陶湘被他的话语惊到,下意识吃力地睁开眼望向顾山,在看清他眼中的决绝之意后,心底更是一慌。
她也不知从哪生起了股气力,随着最后一次的使劲,一只包裹着半边胎衣的肉团终于顺着鲜血哗啦落了下来。
这瞧着像是个死胎,一旁的婆婶们大气不敢喘,忙从锅中捞起剪子剪开脐带,抱着婴孩拍臀清洗。
过了好一会儿,早产下的孩子才发出细弱的哭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松了口气。
陶湘失血过多,恍惚间从边上层出不穷的报喜中,听出了顾山不安唤她的声音,她有些嫌烦地蹭了蹭对方温热干燥的掌心,也顾不得看上孩子一眼,随即彻底陷入香甜的睡梦中。
好在最后母子均安。
顾山一手抱着被装进襁褓里的儿子,一手不断轻拍着陶湘的颊面,在得到她的回应后,整颗空悬着的心方才落回到原位。
一时百感交集,最终化为内心的滚滚热涌。
等陶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她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回到山洞里的篷船上。
昏暗的洞中薄雾弥漫,只有中央的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上头架着一口热锅,正咕噜噜闷煮着吃食,隐隐有香甜的米香传出。
她仍是没什么力气,甚至稍稍动一动都觉得浑身泛疼,不过下身倒是干净清爽,衣裙也换了新的。
一旁抱着孩子轻哄的顾山一夜未睡,几乎在陶湘清醒的同时,他就敏觉地俯身靠了过来,体贴温情地将睡熟的婴儿放在了她的眼前:“快看看,咱们的孩子。”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小得可怜,像是只没有毛的老鼠,皱皱巴巴根本称不上好看。
陶湘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心里忍不住这样想着,但看久了难免还是越看越觉得欢喜。
而在顾山的眼中,这个凝聚着他与陶湘血脉的孩子更是世上顶顶漂亮的婴孩,满心满眼都透露出心满意足的慈父心肠。
他轻手轻脚将孩子放在了陶湘的身侧,转身麻利地盛来一碗浓稠的米汤喂给陶湘喝。
陶湘失力地躺在原位,一边接受顾山的喂养,一边声调轻颤地问道:“咱们怎么回来了?村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的村子被烧了大半,昨半夜里就都回去收拾了。”顾山伸手拭去她唇边的粥液,耐心温和地解释道,“山里夜凉,你刚生产不好多待,就托他们搭了把手,带你和孩子先回洞里来。”
昨晚的架势,任谁见了都心有余悸。
陶湘更是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她转头看了一会儿睡得正香的孩子,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很快就又睡意上涌,阖上了眼皮继续沉沉睡去。
顾山端着剩下的小半碗米粥,见陶湘呼吸平缓顺畅,没敢打扰她,而是轻轻帮她整了整头上蒙着的棉布,免得吹着风落下头疼的月子病。
他难掩满心欢喜,目光欣悦和煦地看看陶湘,又看看睡在她身旁的孩子。
只觉得一大一小都是他的无价珍宝,此生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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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奶取名
岩洞内物资较为充裕, 陶湘在顾山事无巨细的照料下好生休养几日,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由于早产,她的奶水下来得很慢, 因此小孩平日里只能吃些米汤吊着性命,甚至看起来比刚出生时还要轻小上许多。
而那帮烧了山村的兵匪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也不知是否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征兵,总而言之, 大家有了得以暂时喘息的宝贵机会。
此时早已到了夏收时节, 受去年瑞雪兆丰年的缘故, 今年地里春播种下的庄稼长得极好,于是村子里的村户们一时又要收割夏粮,又要修缮房屋, 忙得不亦乐乎。
陶湘和顾山在本地没有房屋田产, 他们所守着的除了陋洞里的家当篷船外,就只有刚生下没多少天的宝贝孩子。
见自己没有母乳,饶是尚在月子中的陶湘也不免忧愁起来。
她对顾山端来的吃食来者不拒, 就算没有胃口也强逼着自己吃下, 下奶的鱼汤虾羹更是不知喝了多少,意图快速补养身子。
食补虽然见效慢,但效果却出奇得好,陶湘本就丰盈的胸口开始鼓胀起来,直到泌出点点香白的乳汁。
她还是没什么力气,勉强半躺在船板上,折转着身子, 好让顾山将孩子放在她的怀中吮吸。
充溢的奶液香甜可口, 半大的婴儿吃得啧啧有声, 显得既急迫又饥饿, 这段时日真是可怜他了。
陶湘见状心中分外不忍,伸出手轻轻拍着儿子薄软瘦小的后背。
她本就馨香顺滑的长发经过这一年半载又长了不少,随着姿势堆积在丰腴肉嫩的颈背腰肢处,柔软的发梢在她饱满的胸前千勾百搭,险险滑进孩子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