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沉香和桂香已经收拾好东西,打好包袱,除了来时的两个包袱,又多了一个包袱。
桂香端一盆水进来,“殿下和主子洗手吃饭。”
顾如约洗了,桂香端起盆要把洗手水倒掉,重新换一盆水,萧逸洗手。
萧逸阻止,“不用换水了。”
桂香放下盆,萧逸在顾如约洗过的水里洗了手。
沉香端着饭菜进来,“五婶说顾娘子累了,端来屋里吃。”
吃了饭,桂香忙着给辛驳做衣衫,明日出门路上穿。
顾如约和沉香检查一遍东西,取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又挑了一支赤金镶宝石镯子,在手里掂了掂,拿着走去上房。
五婶还在灯下缝补衣衫,看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针线,“还没睡,明日你们要早起赶路。”
顾如约把银票塞在五婶手里,“这段日子住在这里,叨扰了。”
五婶不收,推拒,“你已经给了不少,你住的房子平常空着,再说你们住这里经常买吃食,我不是也跟着借光吃,要认真算我占了你们很大便宜,再要你们的钱,我心里不落忍”
顾如约把银票硬塞在她手里, “我们把五婶你当成亲人,五婶以后不用太辛劳,这点钱给长生交束脩费。”
顾如约帮她把银票揣在怀里,笑说:“我相公家很有钱。”
又把金镯子给她套在手腕上,“这是当姐姐给长生以后新媳妇的。”
五婶一脸难为情,“你看我收你银票又要金镯子,你五叔回家,还不埋怨我财迷。”
“镯子你收起来,不告诉五叔就是。”
顾如约眉眼含笑说。
第二天是五婶起来做的早饭,五婶准备了不少东西,几只活鸡鸭,一筐鸡蛋鸭蛋,一袋子山货。
煮了十几个咸鸭蛋,烙饼,说:“拿着路上吃。”
顾如约不拿,拂了五婶一片心意。
这么多东西,几个人拿不了。
顾如约出门叫晋王侍卫。
一走出院门,看见容安带着几个暗卫等在门口。
自从顾如约逃走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容安,容安微微尴尬,顾如约却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眉目含笑,“容公子别来无恙。”
“侧妃好!”容安看顾如约已非当日在方远城时孱弱,乌黑的眼睛灵活又明亮,顾盼神飞。
其实顾如约逃走后,容安没带人追赶,心底里想放她走,顾如约感激容安,知道容安在萧逸面前定然受了责备,有几分歉意,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容公子。”
容安宽厚地一笑,“容安王命在身,身不由己,侧妃理解。”
顾如约说:“容公子如果早来几日,还能吃上一顿山里的野味,保管容公子乐不思蜀。”
“侧妃乐不思蜀是因为山中野味?”
两人相视一笑,前事揭过,不再提。
顾如约叫几个暗卫进去提东西。
五婶以为是顾家仆从,顾如约走时也没透漏身份,如果山里人知道顾相公是晋王,不知道怎样震惊,山里闭塞,村民连县令都没见过,晋王皇子身份,对他们来说天大的官。
听说顾如约要走,村民们都来送行,杨大娘拉着顾如约的手,“顾娘子,可记得来看我们。”
平常求顾如约写信念信的老婆婆也都说:“顾娘子,以后啥时还来?”
顾如约感动,山民淳朴,感情真挚。
在全村人目送下,顾如约随着萧逸离开山村。
下山时,顾如约频频回头,看见五婶站在最前面,朝她招手,心里产生不舍和难过。
她跟在萧逸身后,下山一路默默的。
辛驳和桂香走在最后,辛驳几次回头看,为了跟桂香在一起,离开他生长的地方。
桂香瞅着他,悄悄地抓住他的手,辛驳看桂香一眼,握住她的手。
山下两辆马车,陈承忠和余平带领王府侍卫候着。
看见萧逸,一齐抱拳行礼,“殿下!”
萧逸先上车,在车上伸出手,把顾如约拉了上去。
沉香和桂香坐后一辆马车,辛驳骑马随行。
马车启动,一行人朝南方向而去。
官道平坦,马车稍颠簸,马车里就她和萧逸两个人,顾如约靠在车壁阖眼假寐。
不大一会,她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说话声醒了,懒得掀开眼皮,听车下容安的声音,“殿下,中午打尖吗、”
“不停,晚上到方远城住。”
说话声离自己很近,好像就在耳边,自己睡觉感觉靠着很舒服,顾如约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萧逸身上,睡觉前她靠在一侧车壁,不知怎么睡了,依偎着萧逸身旁。
她坐直身子,萧逸注视她,“醒了,饿了吧?”
中午不停,顾如约想起五婶拿的咸鸭蛋和烙饼。
从车座下拉出一个包袱,放在腿上解开,里面用干净的布包着一叠烙饼。
顾如约留下几张饼,剩下的包上,掀开车帘,招呼,“容公子,包袱里的烙饼分别大家吃。”
容安接过包袱,命令马车慢行。
大家在马上垫了点东西。
后面马车里的沉香和桂香也留下够自己吃的,剩下的食物分给侍卫们吃。
马车里,顾如约拿干净的手帕垫着拿了一张饼给萧逸,又慢慢地剥咸鸭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