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们。”
容安脱口而出地道。
顾如约没推脱,知道容安一定不放心她们自己走。
顾辞睡了,孤男寡女对坐饮酒不便,容安推脱说酒水喝多了,回自己住的小院。容安是谦谦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顾如约让沉香提着灯,送容安回房,服侍容安躺下,沉香方回来。
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亮了,顾如约不回房,偎在榻上睡了。
正月初一,京城里官员们互相拜年,投放飞贴,晋王府门上也挂着一个接福红袋,顾如约也准备好拜年贴分送各府邸。
门上的小厮从接福红袋取出来拜年帖,王府设门薄记录,顾如约查看门薄,记录一日上门拜年投递的人,上面有朝廷官员,各个王府,公主府,皇亲国戚,派仆从投递拜年贴。
文武百官大部分本着不正面得罪哪位皇子,最终继承皇位者不得而知,因此一般不开罪皇子们,礼数上克尽臣子本分,至于站队到那个皇子,也是背地里的行径。
顾如约看见门薄上有一个帖子记录空白,没有投贴的人的官职,身份,好奇地指着问门上送来门薄的小厮,“这个帖是什么人投的。”
门上的小厮说;“投贴的人走了,不得而知。”
“把帖子拿来我看。”
门上小厮找出无名氏的拜帖,呈上,顾如约搭眼从字迹认出是镇西侯施宗彦的笔迹,苍劲有力,洒脱不拘一格。
拜贴上写吉祥如意拜年话,顾如约捏着帖子看了半天,镇西侯施宗彦有心,粗中有细。
这时,甘草进来,“王妃,庆王来了。”
“快请!”
顾如约话音刚落,庆王萧暐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并没在门口停留,直接迈步进门。
珠帘外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沉香忙打起珠帘,萧暐进来,躬身一礼,“拜见皇嫂。”
顾如约看他来得急,忙问:“宫里出事了吗?”
萧暐表情凝重,“听说父皇病了。”
“父皇怎么突然病倒了?”顾如约问。
“我听宫里的人说, 父皇除夕夜喝多了酒, 又染了风寒, 到底是真是假,我还不能确定。”萧暐拧着眉头道。
“我们进宫看看。”顾如约果断地说。
容安留在晋王府
顾如约跟庆王萧暐即刻进宫探个究竟。
两人赶到宫里, 乾清宫门前许多禁军,有一些后宫嫔妃来打探消息,请求见皇上, 探望病情,被手持武器的禁军拦阻。
坤宁宫掌事太监高玉贵高声喊;“皇后娘娘懿旨, 皇上生病,需要静养,闲杂人等都散了吧!”
庆王萧暐跨步上前,“本王探望父皇病情,可算闲杂人等?”
高玉贵赔笑, 躬身拱手一揖, “庆王殿下,恕老奴有眼无珠,太医给皇上瞧病, 说皇上过于操劳,天气寒冷, 染了风寒,皇上刚服了药, 现在已经睡下了, 皇后娘娘亲自服侍皇上。”
“既然父皇睡下了, 我便在帘子外看一眼就走。”
庆王萧暐就要硬闯,高玉贵使了个眼色,禁军拦住萧暐。
“大胆,谁敢拦住本王见驾。”萧暐横眉立目,手按住剑柄,像随时要抽出佩剑。
这些禁军都看着高玉贵,当然不敢跟庆王动手,以下犯上是死罪。
这时,武安侯韩奇从里面走出来,来到庆王萧暐面前躬身一礼,“微臣拜见庆王爷。”
韩奇嘴上恭敬,看见庆王萧暐脸上没有惧色,慢声道;“皇上口谕,任何人不见,请庆王殿下体谅,微臣等奉旨行事。”
上次围猎回宫,梁帝萧淙生病,都是乾清宫皇帝的亲信侍卫守卫宫门,现在全部换上禁军,显然乾清宫乃至皇宫已经被武安侯韩奇的禁军控制。
顾如约奇怪,武安侯韩奇跟杨皇后素无来往,杨皇后现在已无倚仗,他站杨皇后一头,甚是奇怪。
庆王萧暐要发怒,顾如约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萧暐才没有冲动硬闯。
武安侯韩奇反叛,庆王萧暐人单势孤,好汉不吃眼前亏。
乾清宫守卫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随后赶到的安和公主萧元华,明敬公主萧荣华并几位未成年公主,九皇子惠王萧琰,十五皇子萧旸等年幼的皇子们,也被拦在宫门外。
明敬公主萧荣华很愤怒,“为何禁止我们见父皇,难道有人敢割断父皇跟我们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居心?”
众妃嫔公主皇子们吵吵嚷嚷,武安侯韩奇就是拦住众人不让探视。
争吵下去也没个结果,顾如约悄声对萧暐说:“控制皇上,皇后一个人还没有那个本事,背后之人没露面,我们等等看。”
皇帝一病不起,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皇宫,要手握兵权,能调动武安侯掌管的京城禁军,可不是杨皇后能办到的。
顾如约猜到一个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时候那个人该出手了。
满朝文武百官得到消息赶来,聚在乾清宫门口,还有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们,见皇帝的呼声很高。
众人没有见到皇上,人心惶惶,聚在乾清宫门前不走,有的老臣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扬言非要见到皇上不可。
正当众人吵嚷之时,大内总管太监吴良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方尚方宝剑,尖细的公鸭嗓高喊;“圣上口谕,朕身体不虞,朝中政务交由宁王萧炟代为处置,特赐尚方宝剑,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