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不知从何处袭来的经书砸中沈崇诲胳膊,让他的掌风扑空,另外一道黑色身影则飞快窜出,将地上闭目等死的月颜救走。
沈崇诲心中惊骇,此事若是被捅出去,怕是太一宗的颜面荡然无存,而他在上界也再难立足,因此也不看来人是谁,飞快地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七宝幡,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七宝幡之中,眼见是要拼命了。
只见原本不过巴掌大小的七宝幡瞬息间暴涨百倍,其间镶嵌的琉璃、珊瑚、赤珠等七种宝物更是霞光阵阵,气势恢宏。
待他看清来人时,眉头更紧锁。
那人身着一袭黑袍,就连脸上也都挂着蒙面的黑巾,像是有备而来,根本看不出来人的身份。
见沈崇诲抬手便祭出本命法器,南宫道怜扭头就跑。
他和沈崇诲两人都是元婴期修为,若是一对一地打,他自信百招之内便可以将沈崇诲拿下。
但是他没忘记,自己和灵渊两人是偷溜出来的,救了人就走也不会招惹麻烦是非,但若同他缠斗下去,招来太一宗门人把事情闹大就不好了。
沈崇诲虽有心去追,但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御剑就遁走了。
单论飞行速度,这世间能追得上一个剑修的只有另一个剑修,很遗憾,他不过是个法修,还是个靠着老爹强行带飞的半吊子元婴法修,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对面的人。
然而,沈崇诲显然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便收回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捡起地上的经书,转头回去寻自己的姘头商量法子去了。
另一头,灵渊通过两人的对话也猜出了月颜的身份,是紫霄宫长老的嫡次女,今日新娘的胞妹。
为防万一,他抬手便将人敲晕了过去,随手扔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大道旁。
南宫道怜捏着鼻子喊了句:“呀,这里怎么有个人躺着?”
很快,附近便有人三三两两地围上来,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月颜的身份:“这不是紫霄宫里的月颜仙子么?今日是她姐姐出嫁的好日子,她怎么躺在这儿了?”
不多时,闻讯赶来的紫霄宫人便将昏迷不醒的月颜带走了。
确认月颜安全无虞,灵渊和南宫这才挤出人群准备往回走。
他一抬脚,就看到地上有只浑身灰扑扑的肥啾正一蹦一蹦地朝着他跳过来。
看着看着,灵渊笑了,这小东西长得和球球还真像,只是他家球球的毛没这么灰。
他扯了扯南宫道怜的衣袖,示意他看。
南宫道怜瞟了一眼,忽然觉得舌根发苦。
他艰涩开口道:“这个应该就是球球。”
只是浑身脏兮兮的,不知是在哪个草丛里滚过。
而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师尊这些时日向来是与球球形影不离的。
果然,下一秒,叶归尘那飘逸出尘的白色身影就出现在两人眼前,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冷笑。
“嘶~”灵渊和南宫道怜齐齐转身,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身后,陆妙韫和白媺人手挽着手,正挑眉打量着两人。
叶归尘的房间里,陆妙韫一脸悠闲地煮水烹茶。
虽然不知道身后几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见到灵渊一脸吃瘪的表情,她便觉得心情愉悦,就连杯中的茶香似乎也比往日浓郁几分。
南宫道怜难得也有几分眼力,讨好地磨蹭到陆妙韫身边去帮忙用灵火煮茶,生怕再被卷入麻烦,主打一个明哲保身。
至于在半柱香之前还同他称兄道弟的灵渊,他实在是爱莫能助,最多在心底帮这位哥们多念几遍祈福咒。
“剑主,我们实在无辜。”灵渊发现自己能说话之后,立刻辩白,“你知道的,我不过金丹期的修为,如今尚不能辟谷,比不得你们,一年半载不进食也无碍,我只是想着去厨房里找些吃的填填肚子,谁知道回去的途中就遇到沈崇诲想要杀了他的小姨子。”
他满脸无辜地表示:“你曾教我,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我与道兄皆为修行之人,岂忍见恃强凌弱、草菅人命的事情而袖手,所以才出手将那小姑娘救出来。”
怕叶归尘不信,他还把两人的对话又模仿了一遍,才总结道:“月颜仙子说今日待嫁的新娘并非她的姐姐,那沈崇诲听了就恼羞成怒,莫非月颜仙子说中了?”
他话音才落,在场的几人都安静下来。
修界之中,各种风云诡谲的事件并不罕见,在场的也都是活了百年以上的年岁,即便是没见过也听闻过无数的奇闻诡事了,灵渊所言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归尘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起来,昨夜所遇的那女子身带魔气,又与沈崇诲关系匪浅,这场婚典怕不会顺利,你们要多留心。”
“魔气?”方才还悠闲饮茶的白媺人闻言也蹙眉放下茶盏,“怎么这几日魔修的动静有些大?我们前来赴宴途中也曾遇到低阶魔魅作乱,她们修为虽浅却为祸一方,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才将她们全部解决,故而昨日到得迟了些。”
陆妙韫疑惑地抬眸,看着自己的好友追问:“难怪昨日你到得这么晚,只是发生了这样要紧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白媺人闻言,清丽秀雅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堪,连忙低头饮茶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