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真是变态。
好在我这人早已没什么下限,尽量压低脚步声到了楼下裴追的浴室。浴室门关着,但没开灯也没动静,裴追这个时间一般在书房处理公事,我并不很担心他会在——
我这么想着,推开了浴室门,然后僵住了。
裴追在。
而且,他正在脱衣服。上身衣物已褪,皮带扔在地上,裤子松松垮垮地挂着,他的手正放在裤子前襟的拉链上。
裴追看着我。
我看着裴追。
时间如同凝固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裴追:“……”
“这是我的浴室。我觉得我问你这个问题,可能更合适些。”他面无表情道。
然后,我看到他神情镇定地把拉链又拉回去了。
别墅是独栋的,入夜静得惊人,仿佛方圆百里只有我们两个活物。裤子拉链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窸窣声响,不大,在这夜里却明显得惊人,仿佛在我神经上蹦迪。
我下意识地因为这响动而紧盯着这拉链……然后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这裤子拉链下的弧度。
浴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走廊里的光线隐隐绰绰地透进来,给裴追全身都笼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灰色。就像杂志上黑白拍摄的男模艺术照。
他上身的肌肉漂亮立体、肌肤泛着冷灰色的光,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挂在腰间,将露未露,多一线便是无限不可说。
“沈无,擦擦吧。”裴追语气有些古怪地递给我一条毛巾。
我下意识地接过,还没反应过来要干什么,一滴赤红的液体便溅落在了雪白的毛巾上,如红梅盛开。
我:“……”靠,流鼻血了。
我想到裴追刚才的神情语气,当真百口莫辩。
平心而论,小裴总的身体的确漂亮,值得欣赏。但我还不至于没出息至此。更多还是因为脑部肿瘤的原因,时不时鼻腔出血已是家常便饭,只是之前为了瞒裴追,我一般都会借口离开,自己止血处理。
‘刚才算是心神集中,没注意到。
现在说什么都只是越描越黑。我只好安顿地用毛巾抵住鼻子,微微仰头止血。
这会功夫,裴追竟然已经把裤子穿好,皮带系好,衬衫扣到风纪扣。然后伸手托着我的颈部,引我到浴缸旁的椅子上坐下。
“来我浴室做什么?”他淡淡问道。
“走错了。”我随口胡扯。
裴追顿了顿,面无表情道:“说谎也认真点。两间浴室都不在一层楼面,而且你没穿上衣,身上水汽未干,显然已经洗过了。”
我的套路在裴侦探的细致之下真是无所遁形。
还好我皮厚,并不尴尬,行云流水地换了理由,索性将计就计说了实话:“其实是来找你借件睡衣穿。”
“血还没止住,别乱动。”他先是无情地按住我的头让我仰回去,然后继续道:“你自己的衣服呢?”
“洗了,没干。”我随口扯道。要是裴追不信,我回头就一盆水把它们都泼湿了。
好在裴追并没那么无聊,他接受了这个相对正常的理由,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睡衣递给我。
鼻血已经止住,我起身,展开一看,是个黑白格纹的厚棉格子衫。我要穿上这东西,要么像老大爷的棋盘,要么像大妈的野餐布,还怎么勾引他?
“你这审美有待改进啊。换一件。”我还给他。
裴追说:“这不是我的睡衣。是给我爸准备的,买的和他平时睡衣一模一样的几套,让他偶尔来过夜可以穿。他还没穿过,所以还是全新的,而且厚实些,所以拿给你。其他都是我穿过的衣服。”
……给你爸准备的。抱歉,小裴总,我怕我穿这东西你对着我不起来。
“就穿你的就好了。”我笑道。
裴追微微一顿,而后点头,另拿出一件白色长袖t恤递给了我。
我接过t恤,却又顺势拉住他的手。裴追眸色微微一深。我笑道:“小裴总,在外面不是总拉着我吗,现在怎么我主动了,你却反倒不情愿了?还有……你为什么总不看着我说话呢?”
我并未虚言。自从他看到我,始终只将目光克制地禁锢在我面部,一分一毫不敢往下,不敢往下去看我袒露的上身。
“我在看。”裴追的声音又冷又硬:“衣服给你了,我要洗澡了。”
他说这话时,视线清清楚楚地挪到门上,明显是示意我可以滚了。
我知道裴追是个正经的贵公子,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克制君子到这个份上。又觉得他可爱,又觉得自己好笑,又稍微有点担心这个把他骗至卧榻之一目标的可实现性。
重头戏还在后面,我不想现在就把他逼急,抱着衣服就乖乖退出了他的浴室。
勾引他
我套上裴追的t恤,满意地发现果然够宽松,锁骨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一不小心还会掉出半个肩膀。
我在浴室镜子中照着自己的模样。又喜又悲。喜的是男友衬衫的效果应该有了,悲的是我这行销骨骸的样子着实不像正常人,但裴追是个比正常人还要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很可能并欣赏不来这种病弱美。
但事已至此,姑且一试吧。
我想索性搞彻底点吧。又根据攻略教导的弄湿了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