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别生气嘛,是我缠着霍成枫要他带我来的。”
霍桓哑了声。
符子缙发现,霍桓虽然讨厌他,但一般只是在骂霍成枫的时候旁敲侧击把他也骂上。可能是因为不是自己亲孙子骂着不得劲儿,在直接面对他的时候反而比较收敛。
他为了让霍成枫少挨几句骂,主动承担火力,继续说道:“您想想啊,以霍家现在的实力,那都是人家上赶着巴结霍成枫,那用得着霍成枫去刻意结交谁。您就放心吧,霍成枫就算一边跟我约会,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霍桓嘴一张又要反驳他,“我霍家的事还轮不着你……”
符子缙打断他,“外公你快进去吧,安检员在催了在催了。”
看着霍桓骂骂咧咧进了安检口,符子缙小声对霍成枫吐槽:“你外公怎么那么烦人呢,你不是说你小时候他根本都不管你么,现在干嘛老是管这管那的。要是我娘在的话,才不会这样挑你的刺嘞。”
霍成枫听着符子缙絮絮叨叨地说,嘴角微微扬起,“你是在心疼我吗?”
“哎哟哟你又来了……哎哎哎这么多人呢,别搓我脑袋!”
登记完正式入场之后,拍卖环节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厅里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端着酒杯应酬。
霍成枫一过来,便有两三个人笑着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话。霍桓也很快就被几个人客套着拉走,到旁边的小展厅去欣赏私藏的古董了。
符子缙在旁边,连带着也被人恭维了几句。他敷衍地笑笑,趁这个机会张望着四周,希望能找到沈衣的身影。
霍成枫知道他不想在这种性质的场合多待,因此便低声对他说:“你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外面有花园,想出去逛逛也行。我打听过来,沈衣老师今天还有工作,可能还要过一会才来。”
符子缙点点头,走了。
宴会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和酒水,不过餐点从头到尾几乎只起到了装饰作用,也没几个人真的去碰。
符子缙就拿了个盘子挑挑拣拣,端了一盘一边吃一边找人。
不过沈衣没找到,倒是先看到了齐蕴语和封元青。
他下意识想上去打个招呼,后知后觉想起来,封元青现在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看戏似的在长桌旁坐下来,想看看齐蕴语那个臭渣男又憋什么坏。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落到封元青身上,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起初他还没有意识到,思索了一番,猛然悟了过来——现在的封元青跟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他身周的气运,依然稀得像一锅没有几粒米的白粥。
符子缙彻底迷惑了,禄存星君不是都已经把所有错乱的命簿改好了吗?
怎么会这样呢?星君明明已经把所有错乱的命簿都改回来了。
符子缙绞尽脑汁地想着,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以来都想错了方向。
目前他接触到了三个气运缺失的人,分别是霍成枫、袁思淼还有封元青。
自从命簿更正之后,霍成枫与袁思淼身上的气运已经恢复了正常,而封元青的却没有。
星君那边不可能会出这样低级的错误,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封元青的气运,并不是命簿被篡改而导致的。
符子缙想起,几个月以前他在拍戏的时候,灵台道长给剧组人员分发的那个小红布包,里面装着的符纸跟封元青手机挂饰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当时他研究了几天没研究出个一二三,随即就把这东西抛之脑后了,之后也没想起来过。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想不起来就是真傻了。
发现这件事以后,符子缙的心一下子全乱了。他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把手里的盘子一放,端着一杯酒,朝着封元青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他又转念一想,封元青现在根本不认得他,要他怎么跟人家开口问话呢?难不成要他冲上去说“我见你印堂发黑怀疑你身上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说不定会被当成神经病当场请出宴会厅。
纠结着纠结着,就到了拍卖环节开始的时候。符子缙心不在焉,被霍成枫拉着坐下。
霍成枫捏捏他的手,把牌子递到他手里,“有什么喜欢的可以拍下来。”
“哎哟~霍总好霸道呀,人家好害羞~”
霍桓坐在后排,大声地咳嗽了几下以示警告。
符子缙习惯了用油嘴滑舌掩饰自己的不安,跟霍成枫说完话以后,他上一秒还笑得灿烂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到了拍卖结束的时候,主持人在台上说着致谢的话,“感谢在座各位的善心之举,今晚的拍卖所得将会全数入账慈善基金,为我们贫困山区的儿童……”
台下响起很热烈的掌声。
由于整个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不少人已经在陆陆续续离场了。
符子缙的视线却被一个人紧紧抓住了。
最开始注意到那人,是因为他坐在齐蕴语和封元青旁边。但因为拍卖时的灯光都集中在拍卖品上,坐席这边的灯光比较昏暗,符子缙也就没多在意。
现在拍卖结束,那人走过来跟齐蕴语打招呼,似乎是要先行一步。
等他侧过半张脸来的时候,符子缙的眉毛骤然挑了挑。这满脸的褶子,这熟悉的山羊胡,这草包的气质——